事。期间,只要没人来打竹姐儿的主,老太太应当也不至于主动把孙女往外推。”
“归根结底,你祖母是见惯了家族联姻,从家族利益出,而沈姨娘是,明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两人心思相悖。”
林氏说了好长一通,最后望向女儿,道:“些虽是我自己推断的,但大抵不会有太大相差……英儿,你听得明白吗?”
英姐儿靠在娘亲的肩上,抱着娘亲的手,原先噙住的泪,早已忍不住,汩汩流下,她点点头,应道:“英儿明白,沈姨娘是在给竹姐姐谋长远,我纵是再想找竹姐姐顽,也该忍着,不能打扰到她……娘亲,竹姐姐真的要在逢玉轩那么的院里,一直待着吗?”
林氏叹了口,道:“原是不出门就是了,至于沈姨娘为何将竹姐儿困在逢玉轩里,我也不甚想得明白。”
“竹姐姐样好的人,虽要强,可从不误人半分……原是好事,如今却要藏着掖着。”英姐儿哽咽道,“女儿一念及此,觉得堵得慌,觉得自己甚么也帮不上,浑身没力。”
让英姐儿无力的,又何止是竹姐儿的事?她也有要嫁人的一天。
她也有要藏着掖着的一日。
林氏想兰姐儿出嫁时,莲姐儿说的那句“世道里女本就是要难一些的”,也说与女儿听,又道:“傻丫头,女之身不由己,不知出生落地于何家,不知父母之命嫁于何人,你尚且要顾着自己,又哪里能帮得上她?有份心就行了。”她都好比是落入沃田的种,生根芽,长得正翠之时,却被他人连根拔,移栽他处,不知是贫瘠还是肥沃。
“所,女儿也会有身不由己的一天……”英姐儿喃喃道。
趁此机会,林氏把自己对于女儿婚事的考虑,说了出来,道:“娘亲虽出身不好,好歹有个娘家,你大舅有些银钱傍身,如今我又『操』持整个伯爵府,说有些许份量……待你及笄之后,定不会让他草草定下你的婚事。”
“娘亲同沈姨娘想法是一样的,不求勋贵,只求长远。”林氏道,“女八九岁说亲也不迟,等你到那个年岁,兴许你弟弟科考已有所成,届时再说亲,也多一些依仗。娘亲本事有限,只能做么多,更多的,还需盼着淮儿。”
又喃喃道:“他日日五更点灯,背书至天明,是个长进的。”
其实林氏心里明白,儿再好,再优秀,要成为姐姐的依靠,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达成的。
她不想让英姐儿安心一些罢了。
英姐儿懂事点点头。
……
……
逢玉轩里。
天一大亮,院里用早膳,沈姨娘看见竹姐儿坐在窗前,正托腮望着院外,静静的。
裴家的儿女相貌皆是出挑,竹姐儿亦是如此。她承了沈姨娘的青丝雪肤,又得了父亲的眉,骨相圆而柔润,又因跟女先生学了琴艺、规矩,添了质,整个人愈清透可人。
样的相貌,虽非一惊艳众人,却属淡妆浓抹总相宜——穿得了素锦衣裙,也戴得了富贵牡丹。
此时,有窗相衬托,似是——少女望外淡生怨,无处解忧。
沈姨娘取来一个扁圆的箩,哗哗啦啦豆声响,红豆绿豆在箩里相撞跳动,最后掺在一,花花一片,若不细看难相辩。
沈姨娘道:“来罢。”
同往日一样,把一颗颗的豆捡摘分开,又掺在一,周而复始。
原是『妇』人守寡消磨时日的事,却叫沈姨娘拿来打磨竹姐儿的棱棱角角。
竹姐儿仰头,望向沈姨娘,道:“娘?”言语中满是央求之,希望娘不要再叫她捡豆。
她可不出院,可做点其他的也是好的呀。
“我只拦住了你的人,没能拦住你的心。”沈姨娘板着脸道,“不用哀求我,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