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天,清晨,我正在办事处蒙头大睡,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从鬼子进村的噩梦中惊醒。起身开门,是大眼,穿得光鲜照人,腰间还神气活现地别个传呼机。
大眼一进门就风风火火的嚷嚷:“大哥,弄快点上我们家吃饭去,我妈老惦记着你,都唠叨好几回了。”我忙说别急别急,再急你也得等我刷牙洗脸啊,指着他腰问:“你买这个东西干嘛,好几百的你有钱穷烧啊?”大眼得意洋洋:“活挺忙,昨天刚结过帐,我这一段净挣了两三千,买一个联系方便呗。”我边穿衣服边教训他:“那也得省着点花,小霞上学还得用钱呢。”大眼点头称是。
等到了大眼家,我竟意外地发现不知是那偏方起了效果还是老太太最近心情不错,大眼他妈竟然能自己下床活动了,一见我特别高兴,拉着我问长问短,埋怨我最近怎么不来了,是不是把她给忘了。我笑着说大妈哪能呢我最近有点事走不了。
吃过我和大眼坐在门口聊天,我问他:“听大妈说你常去和人打牌?”
“嗯,我们来得小,才几块钱一把,随便玩玩。”
我劝他:“别再来了,钱挣得也不容易。”
大眼说:“送完货就没什么事了,在家急得慌。”
我说你不能去收点废纸盒啤酒瓶卖卖吗,我记得这些东西我朋友那每天都有现成固定的。大眼说我没事去整那丢人现眼玩意干嘛,我半晌无言。
我告诉大眼我过几天要回单位参加全国定货会,大眼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分手时,我塞了五百块钱给大眼,说来时也没想起给大妈买东西,这钱给老太太买药,大眼和小霞坚推不收,我也急了,说我在沈阳也没亲戚朋友,把你就当我自己亲弟弟一样,这钱你拿着,权当我借你的,等有了再还我。大眼眼红红的让小霞收下了。
四
开完会已是黄叶漫天飞舞,回到办事处第一件事竟是想着去见大眼。不知何时起,我觉得我仿佛和他们家之间已有了一种扯不断撕不烂的亲情,我从潜意识里认为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这是我在异乡的日子里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等到了他家,却发现只有小霞在家,老太太散步去了。我问小霞你哥最近还打牌吗,小霞告诉我说哪天都打,放假都不闲着,还越打越大。我问他现在哪,小霞说就在前面我带你去。
房间里烟雾缭绕,几个年青人正在用纸牌玩“三掐一”,类似于百分的一种游戏。我悄悄站在大眼背后,几把下来就见他掏了四五十,我被他拙劣的牌技和迟钝的反应气得七窍生烟,伸手拍了拍他。大眼回头见是我,忙不迭地和人介绍“我哥”,颇有些引以为荣的味道。我对几个年青人点头笑笑,示意大眼出来,大眼看了看手中的牌,很不情愿的和我回去了。
回到家大眼看到我铁青着脸,仿佛意识到什么,嘻皮笑脸地说哥我以后不打了还不成吗。我忍住笑问他:“真的?”大眼发誓赌咒:“再打我是``````”手里比划了个王八爬的姿势。我笑了,小霞也忍俊不禁。
两年多过去了,大眼果然如约没再碰过牌。或许是大家都很忙的缘故,大眼到我这来的次数往往还没有小霞多,我们常常只有在电话里才能听到彼此熟悉的声音。从小霞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大眼他们家已有了一笔对他们来说数目相当可观的积蓄,日子渐渐安定下来。小霞已经读高二了,分班时选了文科,我给她找了一部分复习资料,告诉她要考就报本地大学,远了你们家也负担不起,小丫头挺懂事地点点头。
不久朋友的公司因为环保等种种原因搬到了郊外,离市区有一段不近的距离。一天,大眼突然找我,嗫喏了好大一会我才弄明白他的意思,原来他嫌现在的送货路程远了,但老板又不肯加钱,维持原价,想让我和他们说说。我去找了我的朋友,朋友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