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盛怒之下,用劲甚大,收掌不易,劲力回撞,倒把自己逼得退了几步。“砰”的一声,将一张桌子撞塌,饭菜倾倒在地,他收脚不住,正好踩在上面。余观涛似被人当胸捅了几刀,脸色难看,大叫道:“这白白的米饭,香喷喷的红烧肉,都让你给糟蹋了……唉……唉……”那人低声对杨洁道:“师娘,你莫为了我,伤了师父的心。我是个无用的废物,不值得。”
杨洁在他头上拍了一下,笑道:“傻孩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华山派没有一个无用的人,明天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咱们这里饭管饱,菜随便吃。”余观涛气得脸色发青,顿足说道:“这没见识的女人,这没见识的女人。”杨洁当作没听见,眼圈却忍不住红了。余观涛左右观望,对着一根柱子喝道:“萧远,你和小元子几个关系最好,他们死到哪里去了,没给你传递消息么?”躲在柱子后面,以为万事大吉的萧远,突然听到余观涛的叫声,登时魂飞魄散,手中饭碗“咣当”一声,跌得粉碎。
余观涛怒道:“你手指头没长萝,连块碗也捧不住么?”萧远又惊又怕,摆手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余观涛冷笑道:“你知道的,你伙同小元子私自变卖货物,是也不是?”脸上渐渐有了杀气。萧远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余观涛厉声喝道:“小元子在哪里?我的钱在哪里?你说是不说?”拨出长剑,杀气腾腾。众人见了,皆是一惊,心道:“师父疯了。”萧远额头汗水涔涔而下,颤声说道:“我……我……不知道……我……说不出……出来……”
向来包庇弟子的杨洁忽然不吭声了,搬了条长凳在门口坐下,看上去似乎嫌弃饭堂太闷,出来透一口气。余观涛冷笑道:“一车车的货物从我们眼皮底下拉出去,没有内鬼暗中帮助,谁能做的到?管仓廒的人又是谁?”萧远道:“管仓廒的人又不是我,关我甚么事?”余观涛乜眼瞧他,道:“管仓廒的雷雨是你的好兄弟,有好处的事会落下你?”萧远道:“前天仓廒失火,雷雨不是葬身火海么?”余观涛道:“防火措施做的很好的仓廒,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起火呢?身手敏捷的雷雨为什么被火烧死呢?”
萧远一怔,道:“或许是运气不好呢?运气差的时候,睡觉也会给被子闷死。”忽然之间,听得有人说道:“爹,娘,我找到证据了。”萧远脸色陡变,只见余冰影快步走进饭堂,左手提着一个蓝布包袱,散发出一股烧焦的味道,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余观涛盯着萧远,沉下脸,道:“我绝不会信口开河诬蔑你,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就是那个人性泯灭,吃里扒外的内鬼。”萧远脸上肌肉抖动几下,哈哈一笑,道:“你会不诬陷人?你害得大师兄还不够惨么?”
余冰影秀眉微蹙,萧远的话,似是一根尖针,刺痛她的心。余观涛大喝道:“他是自甘堕落,自暴自弃,跟我有何相关?”余冰影定了定神,把蓝布包袱放在一张空桌子上,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余冰影先拿块丝巾遮住口鼻,接着取出一双鹿皮手套,戴在手上,尔后解开包袱。只见里面装着一个骷髅头,一堆人骨头。众人吓了一跳,齐声惊呼。余冰影道:“这是我从失火的仓廒,捡来雷雨的骨头。”萧远强作镇定,道:“你说是就是,大家眼睛是雪亮的,分得出好坏。”
余观涛走了过去,望着桌上的一堆骨头,忽然情不自禁,大声咳嗽起来,直咳得额角青筋凸起,面皮涨得通红,泪水溅出。余冰影轻拍他的后背,关切道:“爹,你没事吧?”余观涛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又是几声咳嗽,稳住情绪,缓缓说道:“雷雨年少顽劣不堪,有次爬到树上掏鸟窝,给我发现吼了一声,吓得跌下树来,摔断了左腿,故而他是一只腿长,一只腿短。”众人点头认可,他们平时都见过雷雨,他走路时一高一低,怪异而奇特的姿态,向来是大家暗中取笑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