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
苏云松冷笑道:“叶枫性情温和,做喝酒聊天的朋友,倒是不错的人选。但是要他做问鼎天下的狠角色,他真的担当不起。何况岳重天已经准备了那么久,他的命应该不会太长了。”莲花道长盯着德兴方丈,道:“秦啸风怎么样?”德兴方丈差点跳了起来,大笑道:“哪个连鸡都不敢杀,只想花天酒地一辈子的废物,你开什么玩笑?”苏云松道:“他不是自甘堕落,他是想认真做好一件事。”
德兴方丈一怔,厉声道:“什么事?”苏云松道:“给武林盟带来真正意义的公平,自由,正义。”德兴方丈又笑,道:“他奶奶的,原来他想扮猪吃老虎,要我们几个的老命。”莲花道长道:“从今开始,我们要处处打压,刺激他,让他觉得时刻都活在屈辱之中。从而忍无可忍,反出武林盟,形成一股新的势力。”德兴方丈道:“万一岳重天的地位稳若磐石呢?”苏云松左掌虚劈,冷冷道:“那么秦啸风只有死路一条。”
叶枫已经在路上。
雨还是下个不停。
大地一片狼藉。叶枫费了很大的力气,把分不出颜色的靴子,从烂泥中拔了出来。靴筒中全是泥浆,雨水,每走一步,便发出嗤卟嗤卟的声音。他早就筋疲力尽,不知诅骂了多少次贼老天。自从他做了岳重天的义子,他尽量控制住情绪,引导自己做个彬彬有礼,宽容大度的君子,几乎不说难听,刺耳的脏话了。
但是现在他实在忍无可忍了。他已经在烂泥地里走了三天。晚上到了投宿的客栈,泡在几乎能把肌肉烫熟的热水中,躺在比棉花还要柔软舒适的床上,他真的很想睡上几天几夜,一步也不愿意走了。然而他根本就不能停下来,他若不加快速度,将会有很多人死去。
如今那座美丽,富裕的城市的病人越来越多,白天黑夜的咳嗽声盖过了从不间断的雨声,死亡的人数也是与日俱增。只不过在封启精心掩饰之下,包括岳重天在内,都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皆以为当下病人增多,是梁大夫为首的医士郎中心有怨气,挟私报复,不肯出力。
若想拯救这座城市,惟有寻找有能力取代梁大夫的人。所以岳重天当即想到了第一神医温无病,这个任务当然由叶枫来执行。叶枫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呸”了一口,骂道:“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梁长生。”他拖泥带水,委实行动不便,不禁心下焦躁,索性脱了靴子。
光着脚走路的确舒服多了,但摔跤跌倒的次数随之也增多了。往往走了十多步,脚底忽然打滑,身躯收不住势,跌了个狗吃屎。不到半个时辰,自诩为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叶枫,便浑身泥浆,脏乱不堪,幸而四下冷清,并无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
叶枫跌了数十个跟头,双脚发软,没有一点力气,一屁股坐在泥泞里,大口喘息,又是拍腿乱骂一通。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有辆马车驶过,他就可以搭个顺风车。最好车上有个大眼睛,长辫子,一开口说话会情不自禁脸红的美女,还有一坛老酒,几样小菜。
可是他坐了许久,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连个鬼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忽然之间,听得“嚇嚇”的声音,似是野兽在啃咬什么东西。叶枫循声看了过去,见不远处的高岗上,有八头体魄强壮的野猪,旁若无人的拱着农夫种植的疏菜。下了十余天的雨,野猪在山中寻不到吃的,便跑出来觅食了。叶枫眼珠子转了几转,立时计上心头,拍额笑道:“有了,有了。”
他不急着惊动它们,往不远处的村庄走去。除了几户建在高处的人家,幸免于难,整个村庄都泡在洪水之中。这几户安然无恙的人家,亦是人去室空,铁锁挂门,想必跟着大家一起逃难避灾去了。其中一户是打铁铺,左边窗户下堆放着各种铁器,右边墙上绑着一辆上好轱辘的板车。叶枫跳脚大笑,道:“不是天助我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