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岳重天今年运气好像有点背。”德兴方丈盘膝坐在坑上,拈起碟中几枚葡萄,边吃边说,连皮带籽一发吞入腹中。莲花道长在厅中踱着方步,不时踢脚伸腰,喃喃说道:“据说岳重天这次面临的凶险,远甚于正月初八叶枫一人一剑,单挑变革派。那时叶枫虽然来势汹汹,终究是在明处,有办法收伏。但是瘟疫无情,难以防范,决不会因为岳重天是变革派的领袖,就会绕开他走,放他一马。”
德兴方丈道:“最近坊间茶馆的新闻,无非是猜测岳重天会不会成为第一个感染瘟疫,最有权势的人?就连好多赌坊顺应市场,推出了岳重天感染瘟疫机率的新赌法,老纳忍不住一时手痒,买了一百注岳重天得病的筹码。”莲花道长笑道:“想不到方丈什么钱都想赚。”德兴方丈道:“我只是比较好奇而已。”
身穿一件绣着祥云仙鹤,明黄色单衫,光着双脚,随意坐在藤条圈椅,手中捏住一叠文件的苏云松,不紧不慢道:“趁他病,要他命。哼哼,好多人建议趁岳重天这时候自顾不瑕,发动突然袭击,一举歼灭变革派。”德兴方丈冷笑道:“武林盟的人,何时变得热血沸腾了?都是些什么人啊?”
苏云松道:“长在墙头上的草,风往哪里吹,便往哪里倒。岳重天如日中天,一呼百应的时候,某些人和岳重天眉来眼去,暗通款曲的事会做得少?若非我们几个防范得紧,恐怕我们的人头,已经成了他们向岳重天表忠心的投名状了。如今岳重天元气大伤,焦头烂额,那些人自以为岳重天已无东山再起,重振雄风的机会,便迫不及待换了张脸,站出来做武林盟的忠臣义士了。”
莲花道长冷冷道:“可是那些人万万没想到,我们不仅不会在岳重天背后捅刀子,而且还要让岳重天毫发未伤的活下来。”德兴方丈道:“魔教始终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只要魔教还存在这个世上,我们必须在身前筑一道墙,立一块箭靶,让它替我们格挡魔教的刀剑。”
苏云松苦笑道:“若非我们另有打算,岂容得岳重天崛起,一步一步做大?我们不仅装聋做哑,而且私底下给岳重天送钱送人。三足鼎立,相互制衡,才是最符合我们的利益。”德兴方丈将碟中十余枚葡萄倾倒嘴里,大口咀嚼,汁水溅湿衣襟,道:“那些眼珠子长到屁股上,不知死活的家伙,如果岳重天死了,我们岂不是要赤手空拳和魔教妖人拼命?”
莲花道长道:“我们既要保证岳重天不能死,又要演一出好戏,让那些蠢蛋相信,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只是老天爷并没有站到我们这边。”苏云松道:“天下第一神医温无病如今在哪里?”德兴方丈道:“他在云端山庄。”莲花道长道:“岳重天知道温无病有怯除瘟疫的能力,他一定会派人去请温无病。”德兴方丈道:“他派出去的人,绝对是叶枫。”
苏云松笑道:“我们肯定不会让岳重天如愿以偿,当然会在云端山庄附近埋伏大批好手,对叶枫进行疯狂,残酷的绞杀。”莲花道长眯着眼睛,叹了口气,道:“可是死伤无数,依然挡不住叶枫。”苏云松拍着手中的文书,也叹了口气,道:“这些人既然想出风头,怎能不成全他们呢?”三人相视大笑。
尽管他们私底下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拆台泼脏水,使尽浑身解数,但在对付魔教这件事上,他们却是想法一致,亲密无间。只要武林盟这块金字招牌,不是毁在他们手上,他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给魔教创造出一个强大的敌人。魔教腾不出对付他们的力量,他们便可以功成身退。
过了良久,莲花道长道:“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总是个不太明智的决定。同样,我们也决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岳重天一人身上,多几手准备,关键时刻,才不至于手中无牌,惊慌失措。”德兴方丈抽了口凉气,瞪着眼睛,道:“难道你想让叶枫那个王八蛋,做我们手中的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