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实,林镇南哈哈大笑,迭声叫好。一人听得心烦,在嘴里塞了团破布。
几人大献殷勤,送上酒食。汤独桥却不领情,双手挥动,将饭菜扫落在地,冷笑道:“我汤某岂是混吃混喝的酒囊饭桶?”这些男女自讨无趣,脸色难看。汤独桥东瞧西望,摸摸大光头,笑道:“各位都是到廿八都做生意的,很好,很好。”众人听他口气不怀好意,人人垂眉低目,神情惶恐。
汤独桥在一个面前摆着一壶糯米酒,一盘猪头肉,一盘炒青菜的人对面坐下,和颜悦色说道:“吃得还不错,货物应该清得差不多了吧?”那人啜嚅道:“都卖光了,明……天……天……准备回家。”汤独桥笑道:“应该的,省得家人日夜盼望,牵肠挂肚,祝你一路顺风,阖家安康。”那人松了口气,连声道谢。汤独桥漫不经心道:“阁下是做什么生意的?”
那人道:“小人是做香菇,木耳的。”汤独桥朗声大笑,道:“香菇炒腊肉,木耳红枣汤,味道好得很。”那人会错了意,心道:“他奶奶的,原来想讹我几斤香菇,木耳。”尽管心有不甘,然而常年来往廿八都,万万不敢得罪这个地头蛇,决定晚上到干货店,弄几斤上等的货色送给他。比起袁成才的吃肉不吐骨头,汤独桥简直是心慈手软,当即点头附和道:“是,是。”
汤独桥仿佛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直接了当说道:“你莫以为我长相丑陋,目露凶光,就认定我是心地阴暗,贪婪无耻之人,我他妈的也想相貌堂堂,自带光坏啊!可是爹妈就给了我这副神鬼厌憎的面孔,我也很无可奈何,毕竟他们已经尽力而为了啊!”说着在自己脸上拍了几下。那人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叶枫听他说话的方式,和死去的袁成才如同一辙,料定他又是借机敛财,不由得既喜又惧。像汤独桥这种人,一边替变革派开疆拓土,斩杀敌人,一边独行专断,败坏变革派声誉。不用他嘛,觉得可惜,用了他嘛,又担心惹祸上身。既要让牛犁更多的田,又不能让它吃过多的草料,的确不是件容易做到的事,他目前就不具备这种手段和智慧。
汤独桥又道:“倘若我真的想搞你,你送几斤香菇,木耳便能万事大吉?你何时听说过金钱买得来平安?只有坦荡磊落,无愧于心,才能畅通无阻,逢凶化吉。出门在外,赚钱不容易,若非你货物脱手,你今晚舍得点一份猪头肉?我可以肯定,你行囊里绝对没有给你妻子添置的新衣裳,给小孩准备精致的礼物。因为你想把每一文钱花在该花的地方。”
那人喃喃说道:“我想盖一栋象样的房子,买几亩良田……”汤独桥收起笑容,一字字说道:“只要你们公平公正,合法经营,谁敢勒索你们一个铜板,我汤某人一定敲断他的狗爪子。”在那人听来,别样滋味,又惊又怕,怔怔发呆。汤独桥道:“香菇,木耳多少钱一斤?”那人道:“香菇一百五十文钱一斤,木耳稍微便宜些,一百文钱一斤。”
汤独桥点了点头,道:“原来一百五十文钱一斤啊?”那人见他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壮起胆子说道:“市面上一百六十文钱一斤。”汤独桥道:“你为什么要比别人便宜?莫非以次充好?”那人道:“小人资金不足,只好薄利多销。”汤独桥道:“听说做干货生意的,都不是本地人?”那人道:“都是我村的人在经营。”汤独桥道:“一带十,十带百,大家有福同享,所以就富起来了。”
那人点头哈腰:“是,是。”汤独桥道:“你们是发家致富了,可是江山县的百姓却被你们推入贫穷的深渊。”那人大吃一惊,急声说道:“怎么可能?”汤独桥冷笑道:“你们整村人把持干货生意,势必哄抬物价,牟取暴利!”那人跳了起来,道:“我们价格合理公道……”说到此处,头上有水流流下,脸上油腻不堪。
原来汤独桥将一壶残酒从头倒下,一盆猪头肉捂在他脸上。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