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从对方游移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点点失望。
惊喜不多,有一点被哄小孩的不满。
也没生气,还有一点拆到想要礼物的理所当然。
“相信我,我是认真的。这个城市你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么可爱又贴心的对象了。那些超级英雄多少有一点心理问题,要么毛都没长齐,距离性感的定义还差十万八千里远。”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士郎脸红了:“当然,你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样的。”
“我猜也是。”
杰森喃喃自语。
……
最终,他以尖牙轻轻咬了一下舌头,终结了这个温柔的吻。
杰森迅速想通了。
DNA和接吻的触觉都证明躯体上希洛和Saber是同一个人,管他们是精神分裂还是角色扮演,反正自己全都稳赚不亏。
其他的没有必要提及,反正那正是相遇以来自己喜欢的模样——
“祝我做个好梦,以免我明天早上想发坏脾气打搅某些人好眠?”
士郎想到的却是小丑已经死了:“当然,祝你做个好梦……愿我们的城市今日平静祥和。”
“愿我们的城市今日平静祥和。”
※※※※
在圣餐台上洒了两圈圣水,肃穆庄严的音乐声渐渐停了下来,头发花白却步履稳健的牧师走到讲台上,翻开面前那本纸张泛黄,页角已经卷曲的圣经。
“……‘我现在被浇奠,我离世的时候到了。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我存留,就是按着公义审判的主到了那日要赐给我的。不但赐给我,也赐给凡爱慕他显现的人’……”
牧师宽厚慈爱的声音在窄小的教堂内回响。这是东区自己的一座小教堂,数十年年来老牧师已经送走了无数位死者。一些仍有人爱着,一些则被许多人憎恨,但不论他们是善是恶、平庸或者低贱,他始终平等、仁爱地对待着所有的人们,诚如教义所言,视他们为兄弟姐妹。
老牧师的法衣被浆洗得发白,但它被熨烫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许多东区出生的人在街头如野狗般死去,无人为他们收尸,可只要有人想为死去的亲朋举行葬礼,无论他们是否支付得起费用,老牧师总是不辞辛劳地为他们主持。
人群中有低微的啜泣声响起。
尤金斯的亲人坐在长椅的右侧,“波克之家”的友人们坐在中间,汉克则孤零零地一人坐在左前方。
“……死亡并不令人悲伤,苦难是天父给予我们的考验。虽然肉/体死亡,想要寻觅父的灵魂便会找到主;想要与父相聚的灵魂便会与父相聚。这是好的事,我们今日赞美神,通过了神的考验,死后便会在神的国度相遇。我们不要为亡者悲伤,为他们喜悦,为他们的升华祝福。短暂的分别之后,我们会在旅途的终点相聚……”
所有人闭着眼睛默默念着祷词,愿上帝保佑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尤金斯·菲尔德,我们忠诚的兄弟和儿子,”一位矮矮胖胖的黑白混血女性走上讲台,“他总是跑得很快,很机灵……过去我们总骂他喜欢乱搞那些花头巾的女人,他总有一天会他妈的死在这上面……”
“但他没有,他勇敢地与邪恶搏斗,然后死去了,没有走他的父亲和弟弟们的老路。我为他骄傲。”
女人说了两句就结束了,向来宾鞠躬下台。她无声却肆意地抽泣着,哼着鼻涕,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皱巴巴的拼接布粗鲁地擦拭脸颊,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的悲伤。
这名妇女的文采并不好,出生底层使她的词汇量十分有限,只能做出简短的发言,但这不影响台下响起的热烈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