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他救出杰森时他的状态,士郎感到一瞬间的恍然,缓缓地把手放在他的身上回抱了他。
这个动作就像鼓励一样,让杰森抱着他的动作更加用力了。
士郎的眼神柔软下来,他隔着病服轻轻抚摸着杰森的背,好让他确认自己的存在。
黑发青年像被挠着下巴的小猫一样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感受着掌心下的肌肉逐渐放松,士郎松了一口气,正要把他放回病床上,温热的气息抬起,一个柔软的物体突兀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士郎瞪大了眼睛。
这与他上次主动吻杰森时对方的震惊和无措完全不同,这是个主动的,夹杂着欲/望和渴求的湿漉漉的吻,让人不忍心也不舍得停下。
但当杰森把手放到士郎衬衫上的扣子,试图解开它时,士郎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他。
杰森跪在床上喘着气,红着眼睛望向他:“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他们原本只是在扮演着关系暧昧的冰山俱乐部小少爷和他的保镖,但这种关系早就随着掰扯不清的撕扯而变得逐渐过界,只是谁都没有点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不是恋人,但也不是朋友。杰森虽然没有很多恋爱经历,却不会迟钝到搞错这种事情。
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将此揭破,士郎在短暂的惊愕过后陷入了思考。
“我是很喜欢你。”他一字一句地说,目光笔直而清朗。
“但是你真的想好要选择我了吗?”他的目光中涌动着一种复杂的东西,“如果选择我的话,我就无论如何不会放手了。而你现在明显不在状态,只是在瞎胡闹,根本没有考虑清楚,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说完,他站起来,走向了洗手间。
杰森坐在床上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的背影,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他几乎要破口大骂“亚洲人”了,紧接着就看见士郎打着一盆热水捧着毛巾走出来。
“………………”杰森用看外星生物的眼神望着那盆水。
“看什么看,擦脸。”士郎绞干毛巾,就一把糊在了杰森脸上。
无视他哼哼唧唧的叫声,给杰森擦完脸后,士郎又把他按在床上从头到脚用热毛巾捂了一遍。
一开始杰森还在反抗,大骂他脑子有问题、根本不行之类的话,擦完脖子和背脊之后他的身体就舒展开来,露出猫咪一般餍足又昏昏欲睡的模样。
趁着热意还未散去,士郎又不知道从哪来找来一件浴袍把杰森裹了进去。然后他抽掉他身下的床单,和原本那套棉布材质的病房衣捏在一起扔到一边,垫上了一整条干燥的大毛巾。
棉纱粗粝的质感在毛孔充分舒展的肌肤上摩擦时触感异常鲜明,它轻轻搔着人的脚心,刺激着四肢的触觉,给人以切实的被包裹的活着的实感。
直到这时,被塞在箱子里感觉不到四肢,咫尺的希望逐渐远去的感觉才彻底被日常的生活气息所取代了。
在垫上枕头塞进被子以后,杰森彻底安静了下来。
回想起之前刚才的举动,他几乎把脸埋进枕头里。
“不解风情的蠢货,错过了这次机会万一以后我不选你呢?”
“哦,随便你啊。”士郎随口说,一边脱鞋子一边脱外套,还推了推杰森:“劳驾,让让。”
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杰森还是像一条裹在被子里的毛毛虫一样乖乖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一块地方。
士郎侧身躺下,张开手臂示意他躺到自己怀里。
“反正那也不可能,我对自己有信心。”
杰森脑海里闪过一道白发金眼黑风衣的身影,咬牙切齿地说:“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