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太原王的军队在修筑城墙时从黄河里打捞出一个石人,上面刻了生辰八字及“女主祸国”四个大字。
她自然不会相信这些童谣、石碑乃是上天的预示,这些拙劣的政治手段不过是有人要为篡逆造势罢了,但仍是有些担心昨夜的星象,等奚道言已至,虽则有些嫌弃他官阶低微,到底耐着性子等他龟卜完毕。
“占卜的结果如何?”
太后斜倚在美人榻上,似坐非坐似躺非躺的,没有骨头一般,媚人的丹凤眼慵懒地往青年微敞的衣领扫去,赤着的玉足却有一搭没一搭敲在他占卜的桌案上。
她身上有股甜腻的香,奚道言强忍着厌恶答:“太白主死,女主忧危。兼之前月壬子,太白入室壁,占曰‘诸侯兵乱’,臣推测是东北方向有人要起兵兴事。若能平乱,则填星之危自然迎刃而解。”
室星和壁星对应的区域正是并州,他未明言,太后却明白。况且每日星象的变化太常寺皆是有记录的,量他也不敢撒谎。
太后美眸中冷火隐忍。
燕毅这胡狗,她对他还不够好吗?让他尚主,封他为异姓王,竟丝毫不顾十几年的情分,还要起兵兴事!
养虺成蛇,太后心中烦躁,见青年生得风仪秀伟,心中颇喜欢,咯咯笑道:“朕观卿风神吐发,吐纳清越,却沉沦下僚做这劳什子……五官保章正,是大中正的失职。朕擢你做太史令可好?”
殿中不知燃着股什么淫靡的香,奚道言白净面皮涨得通红,哑声应:“多谢太后抬爱,臣官职微贱,不敢无功受禄。”
真是茅坑里的臭石头,不解风情,又臭又硬。
太后眼中的笑便淡下去,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挥退他:“下去吧。”
又唤小黄门:“去把李仆射和中书监给朕叫来。”
燕毅此人必反,她必得在他入朝觐见时定计除之。既然他无情,也别怪她无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