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我半柱香。”
徐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她睫毛上的碎雪。
静影只道他不情愿“怎么有事”
“我等。”
徐晟好不容易想明白她的言下之意,霎时心花怒放。
被他眼里的温度一烫,她无所适从,转身就走。
待回到众学员的戏谑眼光中,静影端着脸,给大伙儿讲了书上要点,后统一布置任务,才宣布下课。
徐晟独立于风雪中静候,笑容从未冷却。
目睹她信步走出学堂,仍是那身单薄武服,他毫不犹豫解下外披,顺手将她裹住。
此举惹来一片嬉笑声。
光明正大至斯,必然是正主来了。
徐晟脸红耳热,笑得窘迫“抱歉,我就怕你着凉,没多想。”
静影肩背暖意融入心底,轻声道“在外,你我为夫妻,偶然流露小小关爱,何须介怀”
徐晟得她一句包容,俊颜笑意似漫过阳春三月的晴光。
想牵她的手同归,终究没胆量。
接连两日,静影皆住徐府。
纵使“徐太夫人”尚在人世,但“生忌”应具备的祭祀和礼节,半点不落。
期间,静影随阮时意、周氏、徐媛等女眷包饺子,虽无苏醒前的活跃熟络,却又另有一份恭敬客套。
徐晟特意调休,终日窝在家中,陪静影逗猫遛狗,闲来请教她武功,如以往那般,不介意暴露缺点。
静影每每提点他武艺,总会目不转睛盯着他的举手投足,以商量谦和态度提意见,间或下场与他相互切磋。
这些,在她醒觉前早已成常态。
换了一种新的姿态相处,他们既像朋友、同僚,又像姐弟,偶尔在眼神碰撞时的不自在,方展现出男女之情的微妙。
平心而论,静影自幼失去家人,落难后得徐家老小照料,徐府早在不经意间成了她的家。
她确实不讨厌徐晟,甚至忍不住关心他伤愈后的肩膀。
午夜梦回,她曾梦见与他的温存时刻,醒时倍觉羞赧但并无多少抗拒之情。
乃至酝酿出暗戳戳的雀跃兴奋。
她终归是个年轻女子,有些事,尝过了,食髓知味,最是难解。
之所以不愿维持中蛊毒时的婚姻,归根究柢在于她怕被徐家庞大的家世束缚,对于成为“徐少夫人”一事由衷感到恐慌。
这份恐慌,遮掩了徐家老小对她的关怀备至。
就连徐晟温润和煦的目光,也难彻底暖化她的心。
她反复告诫自己,吸引徐晟的,不过是那个天真无忧的傻丫头静影。
尊贵公子哥儿,就好乖巧小丫头那一口。
一旦她恢复本来面目,他将渐生退意。
三日休沐结束,徐晟早早入宫当值;静影一大清早辞别长辈,独自骑马返回内卫府处所。
讲学前,她顺手取出装糖的小竹筒,意外发觉,里头被塞得满满的。
无须多问,已明了是何人所为。
“也不怕把人吃胖”
她自言自语啐了一句,耐不住诱惑,悄悄往嘴里放上一颗。
这一回的桂花饴子似与先前不同,多了隐约的薄荷味儿,甜中带凉,舒心畅爽。
因年少拥有强大内力,且十五六岁已担任要职,作为天生容貌显嫩的程指挥使,自少女时代起逼迫自己除尽所有玩心、任性,以求早日成材。
久而久之,她认定自身是个不苟言笑、雷厉风行之人,全然忘记,她才十几二十岁,本该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
此番细想,或许蛊毒并非将她变成另一个人。
而是去除她思想上的枷锁,让她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