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脑接收后,眼前就会浮现起一片青翠葳蕤的名字。
只有三个字,六个音。
性别女,年龄十四,旁边有标注(我社有史以来最小社员!)还画了一朵小花。
而她只在这里呆了三天。
因为第三天她就蹲守到了好久好久不见的目标人物。以至于见面的第一眼就瞪大了眼睛,然后冲他喊道:“跟我决一胜负啊一方通行!”
当时他眼皮都懒得掀,只说:“一份美式冰,大份辣味炸鸡块,外带。”
于是她噼里啪啦地把菜单扔了过来,又灵活的躲开被反射回去的矢量。
拎着辣味炸鸡和冰可乐,少年又乘上了巴士。
居住人口百分之八十都是学生的学园都市,行课期间的街道十分冷清,仿佛末日即将来临。
监视摄像头遍布这里每一条大街,却不包括小巷。
“众所周知学园都市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这一宣传语,在那些小混混挥着小刀自以为是的喊他交出身上的现金时,立马变成了笑话。
他倒不害怕,甚至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起初也并不会像十五岁之后的自己一般,佝着背,耷拉着肩,将那些没出息的阴沟老鼠摁进墙里,或者地里。任由血与脑浆弄脏地砖。
过度的力会带来疼痛。他以前是懂得这个道理的,于是一边学会下意识进行反射的运算,一边不看不听的任他们被自己的恶意刺伤。
但凡心存良善,顶多就是扭伤或骨折。
毕竟他不曾刻意去“操作变换”。
可事情总不是一成不变的。
人也一样。
拉普拉斯的信条猜不到往后会发生什么。
树形图设计者同样无法对未来进行预知演算。
凡事皆有可能,但是“一方通行”却永远不会被“重力操作”打败。
“做梦就滚回家睡觉去。”
“你要是能抱着‘杀死我’的意志,说不定还能撑得久一点。”
相似的话他同她说过许多遍。
如果她有余力就会在原地狠狠跳脚,用成倍的重力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如果她没有余力,就安安静静的躺着,四仰八叉,毫无淑女做派,眼睛却还要死死地瞪着他。
那眼神翻译过来就是在说:“你给我等着。”
所以他知道,无论一脚把她踹到多远之外,“下一次”永远会锲而不舍地卷土重来。
就像逗猫。只要给一根铁丝上,系一片羽毛与铃铛,就会前仆后继地冲上来,永远不会让他感到枯燥与无聊。
她真的有在认真履行自己的誓言。
——“杀死你没必要,被我打趴在地上哭着求饶就够了。”
认真到令人心生不忍,又觉得十分滑稽可笑。
他的记性总是很好。好到某些东西,永远纤毫不漏地被记着。
往往他看过一遍《源氏物语》,就能背出一整本《源氏物语》;看过一遍红与黑的歌剧,就能记住整场所有角色的台词。
于是理所当然的,一方通行记住了一个名字。一个总是跟他参加相同研究计划的名字,也记住了一些与那个名字有关的消息。
过去的一年,也就是十四岁到十五岁的这一年里,她鲜少再出现在他面前。
偶尔只能从少数研究人员口中道听途说,得知“重力操作”又辗转去到哪个研究所,参加了什么研究计划。
可能是女孩子到了不喜欢洋娃娃的年纪,也可能是到了女孩子找到真正喜欢的人,想要黏黏糊糊海誓山盟永不分离谈恋爱的年纪。
总之她离开了。像一只防疫期到了顶的疫苗。
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