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端午上来后的常态,不知情的本还在刚开始的时候劝劝,后也不劝了,安安静静站在队列里,聪明的,哪里不知这说到底,就是夺嫡之争。
而这一月,似乎只是开始。
若说开始的一月还仅仅是口舌之争,小打小闹,然后几月,则是真正涉及到了利益之争。几月的交手,冯征是恨透了赵珣,双方都讨不得一丝好,可这哪里是他想要的结果?
如今一方压不倒另一方,只能僵持着,唯独做出点大功绩才能打破这平衡,在几夜商议下,终是在一日早朝,提出了开矿,收取矿税一事。
先有户部给事中任达起奏,从孟老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讲至不能耽于眼下,而要为一切做好打算,太平盛世乃积累财富的好时机。
继而几人附议。
不过很快遭到了朝中老臣与一些人的强烈反对。
忠伯侯立即出列道:“我朝自先祖帝至今一直实行禁矿原则,万万不可打破啊。臣以为人人皆知开矿好处所在,可为何禁矿至今?矿场带来的金钱与利益,谁人不眼馋,官家派人开矿,避免不了百姓跟风效仿……无人务农,动摇国本呐!”
“侯爷说的是,臣也以为此事不可。先不说过往,单说现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一派大同之景,又何须多此一举?”
“说的对。”
“不可开矿。”
一些人窃窃私语,不少皆是赞同忠伯侯等人的说辞。
“此言差矣!”礼部的孙侍郎道,“又岂能因眼下乃太平盛世便无忧患意识?侯爷道我朝至今一直实行禁矿原则,可是忘记成德年间开放矿业,使得一方百姓衣食无忧?今日不过重开矿业,也是功德一件。”
又有人站出来道:“此时非此时,孙大人岂能相提并论?!”
“臣并未觉着有何不同之处。且也并非一直的太平盛世,林大人反对,可是忘了云南边境被频繁骚/扰?虽不是什么大战,可也劳民伤财,我听闻林大人的次子如今还在那处呢,林大人不心疼?”
“你……”
皇帝面色不变,听着底下臣子因开矿一事吵的脑门青筋直冒,他苍老的手慢慢翻动着案上的一本奏疏,这是昨日便已呈上的,他喊来高正德与冯征,就此事在御书房与谈了一下午。待高正德走后,用朱笔于上写道:可。
没有哪个坐上皇位不想建功立业,于史书上有一抹厚厚的痕迹赞美自身的丰功伟绩,他自然也是想的。
冯征向他担保,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矿工一事也会有人专门看管,到时解决矿业,完全可以让子孙后代享其成果。
*
出了承天门,赵珣与镇国公一道走在金水桥上,气氛凝重,至少镇国公是这般觉得的。
早朝时争那开矿、矿税争得是头破血流,到最后被逼急了不少人都顾不上殿前失仪,破口大骂。
本以为圣上还会考虑几日,偏偏今日就允了此事。
“你今日,应要说上那么一两句的。”镇国公叹了口气道。想到方才争辩之时,他一把年纪了还出来说道了一两句,而自己这外甥孙却是冷着脸一言不发,他也知他心里不痛快,可说了到底比没说好,说不定圣上就回心转意了呢。
赵珣缓缓摩挲着扳指,淡声道:“无用的,圣上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他再道:“许不是今日才得知的事,指不定几日前就将此事呈给圣上看了。”
镇国公背着手,沉默了一番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此事定不能任由其发展。”赵珣笑了,温和道:“圣上都允了,就得任由其发展了。”
镇国公脸一横:“这怎么行?!”
二人已走出了金水桥,下人撩起了轿帘,二人进轿。
赵珣收起笑容,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