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峥的房间靠近。他用手势下达命令,两名队员先绕到房间的后方,他瞪了二十秒让他们就位,接着便要所有人戴上防毒面具。两名队员跪下来,从房间前面的窗户射了两罐催泪瓦斯进去,等队长手势一下,所有人便破门而入。他们手持冲锋枪冲进房间,催泪瓦斯还继续丝丝喷出,电视开着,可是调到了静音。电视里新闻还在播放他们目标的照片,又旧又脏的地毯上,洒落了些仓促用餐剩下的残渣,床上的床单已经不见,整个房间空无一人。
在那辆加速离开旅馆的冷冻卡车上,堆着许多木箱,里面全是塑胶盒装的大棚草莓,而杨峥就裹着床单,躺在木箱之间。他勉强挤在两个木箱中间,让身体维持离地。刚进到卡车后面时,他就把门给锁上了。这种冷冻卡车都有个安全机制,能让人可以从里面开关后门,以免不小心被锁住。他打开手电筒,认出中央走道,空间足够让一个人走过,而在右上方的墙壁,则有个铁栅窗,让冷冻压缩机排出冷气。
突然间,他整个人紧绷起来。卡车块开刀路障处时开始减速,最后停了下来。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
外面非常安静,持续了大约五分钟,借着,后门突然打开。他听到讲话声:“有人搭便车吗?”
“没有。”
“喏,看一下照片,说不定你在路上见过这家伙?”
“没有,警官。没见过,他是干啥的?”
“你撤离装的是什么?”
“新鲜草莓,”司机说:“警官,帮帮忙,门开太久可不行。如果有坏掉的,可是要从我的运费里扣哩。”
有人哼了一声。接着一道手电光线照进中央走道,正好扫过杨峥身体下方的空间。
“好吧,关起来吧。”
手电筒关了,门也被带上。
杨峥保持警戒,直到卡车开始前进,开上前往特区的公路,他才从床单里钻出来。他想,那些警察一定给司机看了新闻里播放的那张照片。
卡车在公路上开了不到半小时,就进入了市区街道,因为信号灯而走走停停。是离开的时候了。杨峥走到门口,退下安全杠杆,却没有动静他又用力再试一次,还是没用。他暗暗咒骂了一声,打开手电筒。光线照到门上,他这才看见杆子已经卡住,这意味着他被锁在里面了。
杨峥颤抖着,因为车内似乎越来越冷。他抬起头,用手电筒照着出风口。他走到中央走道,爬上右手边的箱子,一直爬到顶端,然后拿出弹簧刀,用刀背转开出风口护栅的螺丝。他希望里面的空间够大,能让他穿过。
他把肩膀往内缩,挤进出风口,开始蠕动往内爬。刚开始很慢,一寸一寸的挪动,最后他抓住车顶边缘,总算把身体拉了出来。
借着夜色,杨峥从车厢上轻巧的一跃而下,站在路边他看了看路牌。发现自己在特区的郊外,东北部的贫民区。真是太好了……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几个月。蜗居在半地下室里,忍着每天晚上一楼那对狗男女的嚎叫。
那段日子他过的很糟,当然,现在看起来也不太好。他正被通缉,而口袋里只剩下不到一百的零钞。所不同的是,现在的杨峥已经可以从容面对这一切。
走进贫民区,杨峥就瞧见街道两侧三五成群的站街女,这些大多来自南亚、朝鲜、日本的女人裹着华丽的大衣,露出罩着丝袜的小腿,踩着高跟鞋。每每遇到慢行的车辆,站街女总会展览货物一样掀开大衣,露出里面性感的内衣。杨峥还看到便利店橱窗边蹲着的几个不良分子,穿着夹克衫或者帽衫,手里把玩着蝴蝶刀。
他们有可能是兜售麻醉品的毒贩子,也可能是皮条客,关键时刻会充当打手。
杨峥摸了摸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