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地远离他们,这是君侯的命令。”
“我不害怕我的剑沾上我父亲或弟弟的鲜血!”大夫元的身子颤抖着。
良宵喝道:“你如果亲自杀死了你的父亲,杀死了任氏族长,你还能立足于任氏么?!而君侯和我的辛苦不也白费了吗?!……元,你是
任氏的嗣子,而我是姬氏的一员,我们不仅是两个人,也代表两个家族!我辅佐姬氏族长也就是君侯荡平了叛乱,你即将身为任氏族长,你的
路才刚开始走呢!”
大夫元哑然。
“任氏,有了这么一场不道之举,如何继续跻身众世家……”半晌,他长出一口气。
“那要看你本事了。”良宵抱着臂点点头,“不过嘛,姬氏会和任氏站在一起。”
接着,良宵换了一种更为轻快的语调说:“元,我对你讲的,都是君侯对我讲过的。我们三人很小就在一起,彼此谁不了解谁?你和我不
同,我尊崇和敬慕君侯,有我父亲的影响在内;你则向来都是发自内心地爱戴他,甚至会为他放弃你的家族。那么,你摸着心口告诉我,君侯
是会厚待我而猜忌你的人?”
大夫元撑着下巴,闭上眼睛:“……对不起。我……已经领悟到君侯的用意了。”
良宵搂住大夫元的肩膀:“你这个家伙,我难道是来听你道歉的?走,我帮你换丧服去。”
“等等,我的母亲……”大夫元不忘这头等要事。
“她不在这儿,派兵封住司徒府前,君侯已将她老人家送到了母夫人那里。”良宵拉起他就走。
翌日。
云宫。
仲任张开双袖,凭着侍女们为她周身熏香,然后整了整衣领:“走吧。”
裙裾漫过栏槛,她步出殿门,站在廊台,俯视脚下的层层台阶。
这个天气真不像是这时节该有的,一大早就挂起了太阳,暖得懒洋洋的。偏偏昨夜里结下的薄雾尚未散尽,依旧淡淡地氤氲着,倒像是果
然有一股云气在下面蒸蔚浮涌,依稀掩映着花树,像极仙境……
“此处何以名作‘云宫’?”蓦然间,又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再上心头,那时,她不解地问着为她修建了这座宫殿的夫君宁族。
“因为这里住着绝世的美人,就像是云端的神女。”宁族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回答得自豪而满足。
真傻……他以为自己真造得了人间的天上呢……
未曾褪色的幸福,像个顽皮的孩童,在藏了很久之后,从记忆深处突然露出笑脸,惹得仲任也跟着笑了一下。
“母夫人?”侍女们紧张万分。数天来,她们时时刻刻都无比关注着她。
仲任醒悟过来,收敛了嘴角的笑意,伸手拢了拢发髻:“没事。出发吧,去鹿馆。”
侍女们扶持着她下了台阶:“……母夫人,您看,司马在候着您。”
司马公子养,穿着灰色鹤氅,恭敬地立于云宫的甬道前,见到她来,便一个深揖下去。
仲任站了一站。
公子养这个模样,不仔细瞧的话,还颇有几分宁族的神貌。兄弟究竟是兄弟。
她满腔里顿时溢出一种难以言说的亲切感。
“养叔。”她走过去,亲自搀起他,“霜寒露重的,你在这里受冻受累做什么?”
“老臣要去赴君侯的宴约。”公子养谦卑地微笑,“老臣想,母夫人也一定会去,于是借这个机会,老臣先来看看母夫人。母夫人的身体
,是否安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