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哈哈,失言,失言。”
服人面色泛起淡红,正如孩子在外人处听得父母带褒扬的评价时所表现的欣喜、羞涩又愧疚的模样,亏得师雍看不到:“……我仍是不够
理解兄长……”
“公子已经做得很好了。”师雍鼓励地赞叹。
两人正交谈间,外面一阵喧哗,仆人小跑着来报告大夫元来到时,大夫元的前脚已踏上了琴室的石阶。
“见过公子。”瞥见服人,大夫元满面的怒色稍有收敛,“师雍,我有话和你说!”
师雍品出不对劲:“怎么了,我们的元大夫?”
服人站起来:“你们聊吧,我入宫探问母夫人与君侯的时辰到了,就此先别过两位。”
“恭送公子。”大夫元、师雍齐齐拜伏。
“我得问你一件旧事,但我想你必然记得。”还没起身,大夫元就扯住了师雍的袖子。
师雍任他掣肘:“你说。”
“昔年君侯做世子时,曾要我传语良宵,以他的名义推荐我弟弟广担任军职;君侯这么做是何用意?他要我不懂就来找你。”大夫元急急
地吐露。
师雍摇头:“当真是旧事。可你到了这时才来问我,莫非你心里还没答案?”
大夫元松开手:“我当初因为自负聪慧,不屑来向你求教,只当那是君侯对良宵的放纵……如今看来,乃是君侯早对任氏起了戒心……”
师雍凭几坐好:“那又怎样?”
大夫元嗫嚅着:“……我也是任氏一员……”
“是一员又怎样?”师雍反问,“君侯只是关注司徒的动向,并没打算对母夫人庇护的任氏一族有所伤害。你介意这个干嘛?”
“良宵明白君侯的用意么?”大夫元并不想讨论关注司徒与威胁任氏的关系,直接提出最想被解答的疑惑。
“也许。”师雍模棱两可地说。
大夫元生气了:“真的是!你们二人只瞒我一个!君侯亦不信我!”
“够了,你别胡闹了。”师雍斥道,“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动摇!宣方之会泄密一事,你也晓得极可能是你父亲司徒弦利用监视你或良宵得
去了消息,君侯更是心中有数。你们一个是司徒之子,一个是司徒之婿啊,但君侯让你们停止介入对抗司徒这件事了吗?他对你们隐瞒什么了
吗?你居然指责君侯不信你!良宵可没对我说过这样无礼的话!”
“又是良宵!莫非你认定良宵不曾动摇?!”大夫元现下气血冲昏头脑,险些要将大蒐礼行猎前良宵的话捅出来,“他……”
还好,他刹在这里:“……算了。我得自己想想。”
风风火火赶来的大夫元,又风风火火地回去了。
师雍闻得他脚步去远,不禁扶住腰,嘟嘟哝哝:“今天还真累,嘴都快说破啦。”
在他身后,围屏被缓缓移开,良宵掂着一枚棋子探头笑道:“谁教你是君侯最宠信的乐师,这连着来的都是棘手的人呀。”
“你还没将残局解开?”师雍接口,“光顾偷听了吧?”
“说得这么热闹,我不听也不成哪。”良宵乐呵呵地,“公子也好,元也罢,倒都单纯得可爱。”
“元似深却浅,良宵似浅却深,君侯一开始就没看错你们。”师雍感慨。
“因此我们这对左膀右臂才各有各的用处嘛。”良宵自鸣得意起来。
师雍抿了抿嘴,走入围屏内,摸索着与良宵接着下那盘公子服人未至时没下完的棋。
镜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