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陆公季宁,也是老朽的故交,论年齿,还长于老朽,却不知他平时吃的些什么,身子骨忒的硬朗。”
涉及名高于州的陆康,周瑜不敢接话,只是竖着耳朵听着。
蔡邕继续道:“陆公为政,向来刚柔并济,颇有手段,今许侯将目光着眼于州府、丹阳,却忘了陆家门生故吏遍布江东,繁不胜数,却要我这把老骨头,替他奔走联络。”
不想蔡邕数落起许褚来,周瑜更不敢接话,心中却道:吴县陆氏有陆公为豫章太守,又有陆骏为九江都尉,确不可小觑。凡吴、会稽名族,当以周丹阳之周氏与陆氏目下最为显赫。不过待府君节节获胜后,我庐江周氏,至少也会出一个在扬州为郡守的人物。
蔡邕此行去豫章,自是去拜会陆康。
舟船迅捷时,或可一日千里,信至合肥,蔡邕、周瑜已经看得见豫章门户柴桑县的城郭了。
有庐江郡府的公文在手,一路畅通无阻,中途不作停歇的,翌日清晨,船只抵达南昌。
陆康闻讯,派长子陆儁至渡口相迎。
乘车赶往南昌郡府,陆康早在府门等候,引蔡邕、周瑜步入正堂。
两个老牌名士重逢,略掉了那些客套,陆康拿出许褚出兵时纂写的檄文,对蔡邕道:“此文骈四俪六,必是伯喈的大作吧。”
蔡邕置之一笑,朝陆康恭喜道:“听闻季宁兄得一幼子,可喜可贺。”
陆康抚须而笑,两年前他以六十三岁高龄得一幼子,取名陆绩,甚引以为傲。而蔡邕终其一生,唯有两女,一女嫁给羊衜,一女仍未出嫁,周瑜听到这里,总算明白蔡邕为何会说出‘陆康身子骨忒的硬朗’这样的话了。
老来得子的陆康,盯了蔡邕数眼,忽道:“伯喈此番前来造访,不会就是为了向我道喜吧?”
“季宁兄既然已经收到庐江的檄文,何必明知故问?此番我前来贵府,正是要和季宁兄谈谈此事。”
陆康淡然道:“此州府与庐江之间的事,老夫远在豫章,无心干预。”
蔡邕追问:“贵家族子弟陆骏,时任九江都尉,驻守合肥,正旦夜,许庐江发兵袭之,以兄之高见,今日合肥是否还会在陆都尉手中呢?”
“什么?许庐江正旦之时就出兵了?”
陆康惊讶间,不觉揪下了一根胡子,不过片刻之后,他便稳下心神,侃侃而道:“时值正旦,雪夜行军,以许庐江赫赫威名,想必我那不中用的侄子,这时候已丢了城。可是话说回来,许庐江长于陆战,麾下精兵多为中原人士,倘若合肥守军退守巢湖,怕是只能望湖兴叹啊。”
周瑜忍不住出言说道:“即便有巢湖作为屏障,许侯只需安排千余守卒留守合肥便能免除后顾之忧,届时东可往击历阳,北可驰援九江郡北诸县,战事的主动权,仍在许侯手中。”
陆康瞥了周瑜一眼,问道:“伯喈,这位是?”不等蔡邕回答,周瑜自报家门,陆康颔首道:“原来是周家千里驹,眉目舒朗,俊逸不凡,不错,不错。”顿了顿,又道:“便如你说的又如何?周丹阳素有大志,岂会坐望庐江势大,待其挥师西渡长江,舒县告急,庐江便有精兵猛将,却又如何能同时应付两处强敌?”
蔡邕忽然哈哈大笑,起身来到堂中,道:“季宁兄,以兄之高见,难道看不出周丹阳的野心么?会稽大族中,周氏与朱氏最为煊赫,然而朱公伟身在朝廷,只有他两个儿子一个在会稽,一个在州府,听任他们的,唯有其族子弟。反观周丹阳,不仅执掌着一郡军政,重用吴郡朱桓、张允,会稽魏泽等辈,还有其兄周昂,现在袁车骑麾下为将,其弟周喁,现在吴郡为兵曹掾,试问之,如周丹阳的势力得以扩张,吴郡陆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