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想必是她父亲看着这婚事尘埃落定,便稍稍松懈了对女儿的约束,这才被她钻了空子跑了出来。
她来兴师问罪也好,来哭诉情长也罢,此时央正补眠,因着昨夜一宿未合眼,睡得正沉,韩非晏还没摸到央的小屋,便被十四招来的宿主给撵出了凤槐苑,扬言韩大小姐在宫中迷了路找不着怎么出宫去,给推几个新来的太监那去了。
晚饭那会,皇子妃差人来请皇子央用膳,这事十四不好让特别出面,宫里规矩不可逾越,再不济那皇子妃还是这凤槐苑的主母。
央知这新嫁娘看不起自己,自是生不出什么亲近的好感,只随便吃了几筷子,便想找个借口离开,谁曾想话还没出口,那头皇子妃瞧见皇子将筷放下,嘴里的吃食还在嚼,便抢先一步说道:“殿下乃金贵之躯,苑里偏西边的小屋就别住了,如今成了亲,若还久居下人房,不得叫人笑话。”
央一怔,却未答。
只听皇子妃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妾身已令人去殿下那收拾,日后书房就定在主屋旁,也方便妾身往日里照料殿下。”说到这,她暂放下筷,招来了待女,也不先问问皇子央的意见,便自作主张的交代道:“殿下吃饱了,你带殿下去旁边的书房看看,有什么不妥当的及时修改,替换上的陈设记得一定要用最贵最好的,顺带再替殿下量量身做几套衣裳。”
央张了张口,本欲拒绝,却被她回过头来打岔了,她冲央笑道:“等量了身长,殿下可与妾身一起观看歌舞,这些歌舞伎是妾身的父亲花重金聘请能人挑选最好的苗子自幼训出来的。”
“我喜清静。西面住的挺好,不用劳烦…”他眉头微微一蹙,只因又被截了话。
“那是以前!”皇子妃不悦的挑眉,固执得将事定下:“以前那些坏习惯,趁着这会,都改了吧。凤槐苑整体翻修需月余,殿下可试着适应新环境新气象,等凤槐苑宛若一新,殿下这般龙章凤姿的人物也该让宫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瞧瞧,别的妾身不管,就这事,殿下必须听妾身的,妾身是为了殿下着想,日后殿下会懂妾身的用心良苦。”
看着眼眶微红显然是睡不够的皇子,十四开始琢磨,皇子妃性子太过张扬,这般模式相处下去,只怕还会更糟心!
本来起初她倒是不紧这行程,本着皇子涉及这权势之争越晚越好的态度,可如今家里来了这么一个‘当家作主’的,计划不如变化,她想,也该出手加快推动这权争的主线了。
皇子央迫于无奈只能被催着赶往书房去参看,他前脚刚走,十四瞄了一眼又拾起筷子一个人吃的津津有味的皇子妃,那神态自得得狠,仿佛又打了一场胜战,那一瞬真有种嚯她一脸菜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随皇子央之后,也离开了这所谓的主屋!
夜里,被皇子妃拉着折腾看了一出又一出所谓了不得的歌舞,又被灌了几口酒,皇子央早已心疲,好不容易熬到皇子妃打瞌睡,便借口去了所谓书房再读会书,皇子妃自不会阻拦,自己夫君勤奋刻苦她要是拦着岂不是太没女德了?
再说,她一时间也有些尴尬,还没做好洞房的准备,这才是真正不管的原因。
没一会,她便香甜的入梦去了。
书房灯火跳转,因不适应满屋子浓重的熏香气息,他来那会将窗户都打开了,看了一会书,便倦倦地趴在了书桌前沉沉睡去。
人睡熟了,便看不到此时诡异的一幕。
先是那熏香的炉上飘过去一个茶壶,顺着往下一浇,熄了。
紧接着茶壶轻轻放回原地,几面的窗便挨个也轻轻的自发合上。
沉静了片刻,便瞧见门轻启,飘进来一床被,轻飘飘地挨着那熟睡在桌前的人身后,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