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特地收敛一切,隐于人群,竟还是比原计划提前暴露在周了荣的注意力之下。不过他心里清楚,徐达这一出,到底算飞来横祸,还是意外所得,尚不必那么早下定论。
“来了。”
画十三推开房门,款步跟着罗管家往馆后富丽堂皇、小而考究的周府庭院走去。他迈进大堂之前,远远地瞧见堂上果然摆了一大桌子的美酒佳肴,周荣的怀里似乎在坐着一个娇媚多姿的倩影。
“晚生半面红,参见周太傅!”画十三深揖行礼道。
周荣大袖一挥,示意他快快上座,指着怀中佳人笑着介绍道:“半面红啊,这是‘京都七艳’之首——白婉。婉儿,他就是今天替我挡了致命一着的画馆画师,半面红。”
京墨与画十三四目相对,眼底的神色暧昧不明,京墨先斟了一杯茶奉给画十三,眼神却千娇百媚地勾了勾周荣,娇声谢道:“多亏了红公子出手相助,周郎才安好无恙,奴家以茶代酒,替周郎谢过公子了。”
京墨唤周荣这个人面兽心、道貌岸然的老狐狸什么?周郎?周?郎?
画十三极力克制的神情显得十分古怪,他咬了咬牙,接过茶后,力求自然地笑着寒暄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原来初审时在春满楼一舞惊人的白姑娘单名一个‘婉’字,贴切、贴切。周太傅当真艳福不浅哪。”
京墨一听,他居然还记得她在初审露面时唱的《野有蔓草》里的词,不禁心头微微一动,他是待谁都如此细心吗?
“怎么?半面红你眼馋了不成?”周荣对画十三眯着眼干笑着问道,问得那两个人都微微一愣。
“不敢不敢,周太傅说笑了。周太傅是何等身份,晚生怎敢望其项背。”画十三低眉顺目地从容回道。
周荣打量了几眼画十三后,十分满意地说道:“你这个年轻人确实是个可造之材,不骄不躁、有才有义。别看婉儿色艺双绝,照顾人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婉儿,去帮半面红把手上的伤口重新包扎包扎。”
画十三把缠着京墨内裳布条的右手紧紧攥住,悄然移到了桌子,恭恭敬敬地推脱道:“承蒙周太傅抬爱,晚生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就不劳姑娘了。不知周太傅找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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