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云低。
这个十几岁的少女,竟然聪颖异常,且勤奋刻苦远胜男子。但凡教过的,她必是一学便会,很快便举一反三能运用出去。
桓伊常说,只叹阿云是女郎。
云低却不以为然,女郎又如何,即便自己是男子,也不会真的厉兵秣马,沙场驰骋。她学这些只为独善其身罢了。
不过如何揣测人心,如何审时度势这些东西,桓伊可以讲给云低听。可以拟了事例来一一解给她理解。可是功夫这东西,桓伊实在头痛。云低毕竟是个娇娇弱弱的女郎,且况自幼又身体不好,这些不是勤奋刻苦便能弥补了回来的。
“阿云。你一个女郎,不该舞刀弄枪的。”
“杀人的长刀不辨男女,若这长刀搁在我的脖颈上,可不会因为我是女郎而手下留情。”
“我自会护你周全。”
桓伊这话答的干脆,云低却是斜睨了他一眼,却并不回答。
分明是不信他啊,不信他能护她周全,还是不信他会履行诺言――在她离去之时给她一世安稳。
桓伊有些恼怒,但又有言在先,不能食言。
最后只得折中教了云低骑射。
骑射也算是实实在在的凭身体反应的敏捷及自身资质来决定成效的。云低虽然勤勉,却也只是骑马练地好一些,要擒弓射箭还是差许多,练了几个月,勉强十支箭中三四支,聊胜于无。
这一日,练耙子练的乏味至极的云低终于得桓伊应允,说是午后要带她去山上打些活物试试她的长进。
云低极开心,急忙找出先前自己穿过的那套男子的葛衫换上。想到山上或许风大,有添了件白色狐裘。这狐裘是小翎非要让她带上的,说是北方天气更冷少不得皮裘子,且况郎君也绝不会把送人的东西再要回去。拿着这狐裘在手中,云低有点怔神:也不知道那人,现在怎么样了。
正愣神时忽听后面响起一个温和中带着些疏懒的声音:“阿云……”
云低一回头就见桓伊一袭青色劲装斜斜依靠在门框上,面含温笑看着她。他惯常穿的衣服多是宽袍广袖的长衫,云低第一次见他这样打扮,只觉得温润如玉的公子又添了几分凌厉之气,倒也潇洒。
桓伊笑道:“阿云看我看得痴了么?”
云低立时觉得脸色一红,暗怪自己莽撞,忙忙站起身来,拿了桓伊特意为她做的精致小弓道:“快走罢。”说着率先走出屋去。
桓伊在她身后慢慢站直了身体,凝视着那雪白的貂裘半刻,才缓缓提步跟上去。
这片竹林周围地势很是平缓,云低跟着桓伊骑马直行了大半时辰才见着前方有一略突起的丘壑。桓伊说这山叫做谯石山,不算很高,风景却极好,野物也还丰富。
山路崎岖,两人就将马匹拴在了山脚处,徒步向上走去。
这山色确实极美,满山遍布着参天的古松,树干一律是几人环抱的粗壮,虬盘交错的枝叶显出一派古朴的意境。桓伊走着又将射活物与死耙的区别细细说与了云低听,他讲的很简明,云低一听便懂。
有时云低不禁会疑惑,桓伊难道就不怕自己学了这些本领,半年之后反悔不肯嫁给他了么?难道他竟然有这样十足的把握?知道自己不会毁约?还是知道自己根本跑不出他的掌控?
云低正仔细瞧着他的神情,想从中找出些解释,突然见桓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云低屏息朝他看的方向看去,那里栖息着一只漂亮的袍子,皮毛油光水滑,十分肥美。桓伊细看了一刻,在心中默默估算好了距离和弓箭该使出的力度,果断的弯弓搭箭,一箭出,袍子应声倒地。这一串的动作他做的不带很多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