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在你一片赤诚之心,无惧权威才会委以重任。千万不要忘了这一点。”沈炼的话重重地撞击着郭彰的心口,”翠姑的事情,我也很遗憾。只是,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当局之谜,旁观者清。郭彰的变化,沈炼看得清清楚楚。当年肆意谩骂,纵情饮酒,沉迷于诗情画意,魏晋风流的才子已是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深谙官场之道,游刃有余的经验老手。沈炼大致猜得到缘故,爱人的无故去世,使得郭彰失去的太多,权力和地位的欲望如同迷药,才能将他从痛苦之中短暂的脱离出来。
空空的心,总需要什么去将它填满。漫长的人生也同样,总需要点什么目标才能走得下去,不是么?
只要不迷了心窍就好,沈炼如此希望着。
“我明白。”郭彰点点头。
只要希望尚存,自然要向前看。
宴饮移时,谢澜起身向着曹泽,萧言敬道,“二位皆是文武双全的能人。如今王上虽有心责罚,但还是欣赏二位的才华的。今日远去,正为来日大展宏图,君不必自弃,一路要多多保重!”
“我哪来的宏图?”曹泽对谢澜这样的“杂揽”向来头疼,但今日送别,见谢澜神色如此庄重,情挚意切,虽是语中有所规戒,却也是正论,平日所存的那点芥蒂,也不禁扫除尽净。见谢澜冲着自己说话,也不禁感慨道,“老夫人生起落的况味,既已尝尽,又逢圣主遭际拔识,此一生已不为虚度了!自然是如王上所言,尽老夫微薄之力,弥补错误罢了。”
“曹公道行高深,小辈十分敬仰。他日或与曹公车笠相逢,如不见弃,若能赐教,心愿足矣。足下再会都城之时,我与你更酌论道,再作几番切磋!”
曹泽不禁微笑道:“好,一言为定!”
沈炼在旁听着,只觉万般凄凉,说道:“我们这是暂别,这些话都太凄凉了些。你们遇有便人,可常捎信来,如有急需,也可由驿道传送,鱼雁往来还是方便的。”
“这个自然,一路上艰难险阻,所要办的事也十分复杂,少不了你帮忙。”萧言插嘴道。
“给钱的话,一切都好说。”
“咱们办的可是官事!”
“熟人的话,打个八折吧!”
时辰渐晚,众人这才执互道珍重,拱手而别。郭彰便令:“牵马来!”
两边三十余名随从听得钦差大臣下令起程,雷轰般“喳”的一声排开卤簿仪仗。郭彰扶曹泽上了马,自己也翻身上了坐骑,三声炮响大队人马开始躜行。谢澜等人一直等到望不见他们背影,才各自回城。
郭彰在马上回首,望了一眼愈去愈远的城门,在荒郊外远眺危楼高耸,也勾引起自己的心事。自己当初就是从这里进城的,孤身一人畸零飘落,举目无亲,衣食无着,那是怎样的惨景!遇到倾心之人,却又眼睁睁看着她离去。今日又从这门里出来,已是代王上出巡的煌煌钦差。,回想着发生的一切,恍若隔世般。青鬃马配着九蟒五爪的獬豸神羊补服官服,萧稹钦赐的天子剑紧紧握在手里,一切的荣耀此时似乎都凝聚在郭彰一人身上。
阿翠,你看,一切如我所愿,我做到了。总有一天,你也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的。
郭彰想着回过头来,将鞭一扬,刚想说“未必春风才得意,乘着秋景走路也会令人豪兴勃发”,却见曹泽,萧言面色沉郁,便咽了回去。
萧言已有些察觉,他微微一笑道:“麦收八十三场雨,京畿退了圈田,老百姓有心种地,前几日的雨倒是好得很。”曹泽皱眉道:“阿言说的是。只是百姓似还有疑惧之心。咱们已走过有三十几里了吧?一路上秋耕的人并不很多。”
“有可耕之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