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氓,没想到他们的老大还说常笙画太流氓,常笙画耸了耸肩,“继承你们的优良传统而已。”
宁韶明没好气道:“你自学成才的,别赖在歼龙身上。”
常笙画没敢跟他呛声,只是用微妙的目光盯着宁韶明。
宁韶明被看得不自在,拎着手里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干嘛?”
“虽然做事的方法不能算对,但是在那样的环境下,不靠任何人,就把一支新的部队带上战场建功立业……”常笙画看着他,语气漫不经心,但是漆黑的双瞳里都是认真,“宁韶明,你已经尽力了。”
宁韶明怔怔地看着她,忽然觉得鼻子一酸,他迅速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闷声道:“……哦,我要睡觉了。”
常笙画识趣地站起身,把凳子放回原位,“睡吧,晚安。”
说罢之后,常笙画就去门边关了灯,关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见夜色中的他还藏在被子里,免不了无声地笑了笑,这才带上门,回她自己的房间去了。
而在关了灯的宿舍里,听到常笙画的脚步声走远,宁韶明才把被子拉开,夜的色彩完美地掩饰了他微红的眼角。
没人知道堂堂宁家大少在失去母亲之后,是怎么在爷爷的漠视和父亲的暴力中长大的,他们只知道宁家的继承人是个没脑子的蛮夫,只知道他是个打架惹事的废物。
上层的圈子在传着他的笑话,下层的圈子当做笑料来听,宁家家主以管不住他的理由,找一群人打得他鼻青脸肿,上了麻醉,直接被送到剑刃大队接受“改造”。
在部队的这些年里,很多人都说他宁韶明就是靠着宁家那张大旗在耀武扬威,实际上谁也不知道,宁家自那之后连一分钱都没有给过他,各个特种部队把他当成皮球踢来踢去,也从来没有宁家人出面为他收拾烂摊子,说一句我家少爷顽劣,请多担待。
军队上层的确因为他的身份而开了不少方便之门,然而都因为宁家的坐视不理而一年一年缩水,宁韶明在军队站稳脚跟之后,反倒是让常年呆在政坛的宁家有机会插手军队系统。
纵然如此,宁家也没有想过和宁韶明重修旧好,互惠互利,反而宁韶明越能耐,宁家就越喜欢打压他。
宁家大少爷没靠宁家一分,只靠着自己的拳头和蛮横不要脸打出一片天下,拉着自己这队“问题儿童杂牌军”厮杀出一条血路,但最后得到的却是三分之一队员的牺牲,部队番号被撤除的危机,他自己沉入深渊的无能为力……
常笙画曾经也说他是个废物,他暴怒,他嘶吼,他抬起拳头,只是想掩饰自己内心的绝望。
现在他从那个深渊里爬出来,后头硬生生拽着一串串的人,常笙画站在他旁边,轻描淡写又笃定地说,爬快点,宁小明,你真以为你爬不上去么?
他爬的上去吗?
宁韶明这么问自己,答案在喉咙里,不敢滚出到舌尖上。
宁韶明躺在黑暗里,回想着他和常笙画刚见面时的剑拔弩张。
最愤怒的时候,宁韶明曾经掐着她的脖子想杀了她,即使如此,濒临窒息的常笙画也能有恃无恐地直视着他的眼睛,那是一种性命在别人手里都能从容镇定的强大,是把控局面运筹帷幄的自信,那是表面无坚不摧的宁韶明最为羡慕的东西。
无论他们之间的力量是不是悬殊,但是在精神上,常笙画像是巨人一样睥睨着他。
曾经他感觉到羞辱,后来他觉得太无奈,于是奋起直追,却仍然离目标遥遥无期。
但是现在,常笙画说,宁韶明,你已经尽力了。
宁韶明的心脏又酸又涩又鼓动个不停,那是一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