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顿时把文武百官,惊了个外焦里嫩。
谁都知道太子的位置一直空着,谁都知道东宫还是妇人主政,能坐稳京官的,谁是傻子?为什么别人不说?因为不敢说,这是禁忌,当年故太子早甍,和这朝堂上的煌煌诸公脱不开关系。
故太子身体痴肥,有暗疾,不能长期熬夜,不能连续受大的刺激,这些都是很多人知道的,原本国事稳定,朝廷百官也算为国为公,故太子的身体也就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有人不甘心啊,便乘皇帝东幸之机,故意和太子斗法,故意将大事小事都推给太子,太子掌印三个月,内侍监烧掉了整整三万份奏章,甚至有人在太子的饮食中添加了一些让人容易动怒的食物,太子一党还以为这是大臣们在交权,在效忠,还弹冠相庆。
这样一来,太子的身体在三个月内迅速垮掉。这些事坊间都有传闻,文武百官知道的还清楚一些,正因为如此,皇帝一直不愿意重立太子,而大家也不愿意去触霉头,致使东宫之位悬而未决。
“臣下知道,因故太子耳,故太子待人宽厚,万事和为贵,在座诸公,受故太子恩惠良多,可这样,就能视国事而不顾吗?昭太子已经甍了,大绥朝,却还要万世永存啊,陛下,怎能因一甍逝之人而抛弃万世基业啊,陛下!”
卫铮说完后,已经是泪眼婆娑,他是真的投进了感情,这个王朝,有他的一份心血在。
“老匹夫,尔有心乎?还记阴世杰乎?”
卫铮话音刚落,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立刻站了出来,怒目圆睁,戟指卫铮大喝。
老东西,你有心吗?你还记得阴世杰吗?
说话的人是给事黄门侍郎,温崖,此人出身寒门,却才学无双,通过科举考试,得到太子赏识,十年间,从一介白衣成了四品大员。
他这句话呢,是言之有理的,当初皇帝起兵篡位的时候,阴世杰在弘农刨了尹家的祖坟,事后皇帝想要诛杀阴家九族,可是卫铮不干,认为这样不合法制,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国子助教,乘着大朝会的时候在大厅上斥责皇帝的暴行,要皇帝收回成命,皇帝当场就要斩了他,还是太子求情,这才保住一命。
现在太子甍了,卫铮就要把人家的遗孀从东宫赶出去,公理上是没有错的,可是情理上却说不通,毕竟在东宫和没在东宫,是两种情形,东宫是皇帝给太子遗孀的保护罩,是一种暗示,要是从东宫迁了出来,人多眼杂,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温崖的话可以说非常难听了,平时在这朝堂之上,即使有什么不愉快,心里恨不得把对方弄死,表面是也是笑呵呵的客气着,说话都怕声音大了。
可是卫铮是什么人啊?就是靠嘴皮和脸皮吃饭的,怎么会怕了他温崖?
“那请问温大人可知吕后之乱乎?”
你温崖不愿意立年长皇子,自然是想立皇太孙了,可是太子嫡子年幼,你就不怕有吕后之乱吗?
皇帝见着两人有大肆争斗的意思,阴沉着脸看了齐全一眼,齐全立马会意了,冲着温崖和卫铮斥责,
“噤声”
两人见皇帝发话了,也不敢太过放肆,闷哼一声,各自归位。
皇帝皱着眉头思考着卫铮的话,他也觉得自己对太子的事过于情绪化了,可能是人老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的心志有些乱了,如今卫铮的一番话,让他重新来思考这件事,他也认为,必须要决断这件事了。
“卫卿以为,谁可主政东宫?”
皇帝叹息一声,出言向卫铮询问。
这句话其实问的不知所谓,皇帝一共就两个嫡子,太子故去了,只有齐王尹睐了,皇帝这是在让卫铮替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