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亮摇摇头，并没有急着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不……太……像！我认识几个那样的狗杂种，他们只认钱。个个都冷酷无情！自私之极。”
“也许暮非骨子里就是那样的一个人。表面的开朗只是伪装。”刘铭说。
“没人，”高亮直盯着刘铭的目光，“能在我面前伪装！”
陈甫看着高亮，略略地点了下头，又扭过头去看老烟和陈乐收拾地上的尸体。老烟正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只掉出来的眼珠，用两根手指捏着，稍微有点硬，但弹性不错。于是，又在手里掂了掂，心想，如果是一对就好了，还可以当健身球用。陈乐则绕着死尸转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抓住死尸的双脚，但用尽吃奶的力气，也没拖动。恐惧过大地消耗了他的精力。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老烟把眼珠抛起来，又用手灵巧地接住，极不耐烦地扭头看了陈乐一眼，他并不是对那孩子有意见，他只是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感到厌烦！他目光移动，落在了站在护甲旁的三个人身上，于是，火气更大了。
“天啊！你们他妈的就不能帮帮那孩子吗！像三根该死的木头一样，戳在那干嘛？”老烟气哼哼地叫嚷着，他站了起来，走过去，抓住着死尸的一条腿，哼哼唧唧地向外拖。“没有一个好东西，该死的世界、该死的幸存者、该死的暴走者，该死、该死……都你他妈的去死吧！”
三根木头相视一笑，谁会生老烟的气？或者说，谁会生一个准死人的气？很多人都已把老烟当成死人。门口处人影闪动，林正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头上淌着汗水，双颊红扑扑的，看起来精神饱满。高亮冲他颔首一笑，又用手指着老烟。林正是个聪明而又苦命的孩子，他停下来，问，“拖出去？”
高亮又点了下头。
林正二话不说，弯腰抓住死尸的另一条腿，“加把劲，老家伙！”
“我不用劲哪来的你？小崽子！”老烟说。
死尸默默无语地趴在地上，两条腿高高翘起，被拖着向外走。像支大毛笔一样，在地上留下长长的一道血痕。扣子被磨掉了，上衣翻过来包住了头，没走多远，就完全掉了下来。皮肤变成了青灰色，像条死蛇一样，在地上左右摆动着。
高亮还在思索着刚才的问题，下意识地走到掉落的上衣处，用脚拨动它，翻了个个，果然，上衣的左胸口处印着一个三角形的标记。他并不惊讶，那个标记他再熟悉不过了。并不是什么神秘部门，只是联合科学院与参谋部共同组建的一个武器开发中心。他在那里呆了三年，负责试用他们开发出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参谋部！高亮猛得抬起头，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很机密，没有几个人知道。甚至他自己也不了解，他只是参与了其中的一个环节。“还记得几年前我曾经推荐给你一个职位吗？”他问刘铭。
“记得！但我没去。”刘铭淡淡地回道。在人生中，刘铭并不像在战场上那样善于把握时机，他太喜欢安静了，清心寡欲并不利于人生和事业的发展。
“你有很多好机会。”高亮颇为惋惜地说，“……当时，参谋部授命我挑选一些人，分配给一个新成立的部门，但你知道吗？我连新部门的名字，以及负责人是谁都不知道！哈……更令人惊诧的是，参谋部那帮大老爷竟然也不知道！”
高亮停了一下，不知是气愤还是兴奋，他整个脑袋都变红了。
“更可气的是，他们竟然把我千挑万选的精兵悍将一个不留，全都退了回来！一个都没留下。后来我又了解到，他们最终只是挑选了几名武器专家和技术人员，具说他们打算自己培养作战人员！当时我就察觉出，这个新部门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