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有一处叫作满船星河的江边小镇里头有个奇热,号称武林旧事无所不晓,你师傅既是四十年前武林第一人,那他身边之人那人也定当有所知晓。若当真有如此之人,你打听出来的话……”老仆的话突然说得很慢,想是在等赵槐梦主动说什么来截断他的话。
幸好赵槐梦还算不上是个傻子,所以他十分明白老仆话里有话。
“晚辈若打听出唐蕙仙前辈之消息,定当来此告知前辈。”赵槐梦微笑道。
赵槐梦的笑好像突然能感染人一般,因为连老仆也笑了。
“好个后生小子,要是我那徒儿也能如此善解人意就好了。”
“前辈还有徒弟?”
“当然,我慕容若的穿林打叶刀岂能无后?”老仆却是说出了自己的性命,原来他叫慕容若。
多少事,只心知,惟借此刀记相思。花开一年,花落一年,花开花落数十载,他慕容若对唐蕙仙念念不忘,她唐蕙仙心中可有片刻记得慕容若?亦或是她唐蕙仙只知薄情负她郎,不记深思痴人面。
“我此生另一憾事,是再也没有机会知道我苦心练就的穿林打叶刀能否败你先师了。”
赵槐梦没有回答他,他心里在想的是,武功强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江湖之人,为何如此执着于胜败之分。前有观潮剑痴张有台一心想败剑师兄藏雪,现有穿林打叶慕容若一心要败先师路游。
赵槐梦理解不了,也许他这辈子都无法理解。因为他对打打杀杀的武功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这时载酒行已经领了赏银出来,他对这十万两到底有没有兴趣?
很难说,也许他只是觉得找陈二公子陈照影这件事很有趣,再说,如果你去做一件你觉得有趣的事情,并且还有不菲的报酬,你乐不乐意?
当然乐意,脑子被酒醉烂了人才不愿意。
尽管载酒行天天以酒为伴,无醉不欢,但是他的脑子还并没有被酒醉烂。
陈大公子这会就跟在陈南风陈庄主以及陈夫人的后面站在赵槐梦的面前,赵槐梦看着他额头上那颗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的痣,他现在才有心情思考为什么这个富贵世家的大公子,居然要在雨夜偷欢,而且这位陈公子好像还十分惧怕他的爹爹陈南风。
岂止是害怕。
简直是到了一种表面顺承恐惧背后厌恶忧心的地步。
陈南风陈庄主跟他的大公子陈画影的父子关系很不正常。
也许他是在父亲这个角色投入的有点过分,他对两位儿子的规矩实在太多了,最要命的一点是,陈南风禁止他的两位儿子习武,江湖男儿,不武何生?
赵槐梦也大概知道了为什么上弦山庄如此富贵之地,庄了的二公子陈照影还会逃出去。
陈照影大概是为了逃出这些束缚,牢笼里的富贵,又有何用?
给你要不要?
要。那好,纵是你腰缠万贯,但是你没地方花去,这万贯缠在腰上之会是累赘。你不能买来上等酒行醉,漂亮的女人你也无法用钱去使她臣服。
因为你是生活在牢笼里的富贵公子,犹如只能活在深水里的彩鲤,再好看别人再喜欢,你却是见不得阳光。
赵槐梦又情不自禁想起那个雨夜的事,背床侧依的佳人,红潮迭起的芙蓉,颤动不止的美玉,一想到这些,赵槐梦便觉得身子发热。
只有想到那个秋雨袭人的寒夜里,上弦山庄的一座小亭里有着一个同这袭人秋雨的夜一般冰冷的女子他才能冷静下来。
那边是钗凤宫的弦音玉女。
也许只是因为弦音跟剑藏雪一样,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