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他和李香书就为此事争论过,天玄阁只对情报感兴趣,杨关山根本不相信抢劫商队的人是严灼心,从刚才那伙人的模样上来看不就一目了然。那些人也不是天玄阁的下属,当然也不是花依怒的人,如果事情是花依怒做的,她又怎么会手下留情只劫货不杀人。既然不是花依怒做的,那会是谁呢?从刚才的情形来看,来人分明是寻严灼心的晦气,严灼心到底得罪了什么人,那人想让他在大漠名誉扫地。如果假冒严灼心之名不是花依怒而是另有其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有人想找严灼心的不痛快,道上疯传严灼心已经找到洛河图这个消息也有可能是假的,要是那样的话,他和李香书所有的行动不但不能达到目的,反而有可能弄巧成拙。
正想着,忽然心中一惊,李香书说过要添一把柴火,把祸水彻底引到严灼心身上,让严灼心跳进黄河洗不清,李香书的手段歹毒,为了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自己可别变成他说的那把柴火。杨关山心中一凉,他回过神看看手下人,在这千里荒无人烟的大漠,死人是家常便饭,他不想当孤魂野鬼,于是急忙命人立刻出发,至少先走出这片荒漠到达安全之地。
可恨马匹骆驼都被劫走,水和干粮也在刚才打斗时丢得差不多,仓促出发行动起来必然处处掣肘。怕什么来什么,刚走了不到一里路,一群黑衣人骑在马背上,高举钢刀呼喊着快马追来。杨关山手下一众人气力全无早就成惊弓之鸟,一时四散而逃。只听马背上一个大胡子的黑衣汉子举刀大喝道:“杀,一个不留......”一声令下,马上的黑衣人就如同秋风扫落叶席卷而来,手起刀落,落在后面的几个人顷刻间血溅当场。
快马纵横交错,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这张网刀光剑影将护送商队之人全困在其中宛如待宰的羔羊。在场的都是江湖中人,卧冰饮血刀口余生谁会怕谁?大不了鱼死网破。破釜沉舟反而迸发出无穷气势,众护卫手持刀剑不顾性命向对手猛扑,对手骑马居高临下占据上风,众护卫并挥起刀剑先砍断马腿,待马上的黑衣人一头栽倒在地上,护卫一拥而上将之乱刀分尸。疯狂的反扑颇具效果,毙伤对手十余人,要是换了别人早就逃了,可来的人武功不弱,且都是亡命之徒,一场混乱的厮杀,对手占着快马穿插包抄渐渐稳住阵脚。护卫商队众人退到一起将杨关山和梁肖月围在中间,此刻护卫折了大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对手也有数十人命丧当场血染黄沙。
从模样上来看,来人都是中原武林中人,杨关山心知肚明,这些人都是李香书拿着长安马场的银子收买的亡命徒。可笑自己花的钱买的却是他自己的命,他更没有料到李香书对自己也来这一手,果然世上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相互利用。李香书对洛河图给予已久,就快到见分晓的时候,李香书怎么可能让自己和他分享洛河图的秘密?杨关山鬼迷心窍吃了这样一个暗亏,心中暗骂李香书背信弃义,只可惜为时已晚。
梁肖月手持带血的铁剑神情慌张,早就六神无主,他脸一黑哭道:“杨场主我不想死,你说怎么办......”
谁不想多活几年,难道杨关山就想死?这种时候谁顾得上谁,各自好自为之吧。对方不想给他们喘息之机,纵马挥刀又冲上来,刀剑相撞喊杀声震天动地。如此下去,不出半个时辰就会全军覆没。危急时刻,三支箭划破云霄从三个黑衣汉子胸口穿过,将三个黑衣汉子射落马下。如此厉害的弓箭惊得打斗双方顿时停手,又一支马队冲过来,来人风尘仆仆不过十来人,只见他们胯下清一色大宛良马,手中清一色百斤良弓,领头的是个三十来岁英武高大的西域汉子,他生得气度不凡,三百步外并快马拉弓搭箭,一箭射向黑衣死士将领头那个大胡子左边的死士一箭封喉。那大胡子的黑衣死士见状怒不可止,一挥刀命人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