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听了拦在几人中间,道:“端木祯,你怎可趁人之危?”
觉慈接话道:“那云老先生口目血迹未干,言语之间气虚声沉,我恐怕他已是武功尽废了……”
“什么?”“云老儿竟武功尽失?”“这老杂毛和我等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武功失了正是我等报仇良机!”众人说罢纷纷亮出各家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点点寒光在半明不昧的天色中犹如星辰闪烁。
玄青见状赫然拔剑在手,暗运真气高喝道:“住手!”一声爆喝只把岳巍然震得五内翻涌耳中嗡嗡作响,他正待捂住双耳,冷不防被叶博之一把揪住手臂,岳巍然赶忙瞧去,却见他面色苍白,双唇不住抖动。岳巍然急急将他扶稳,这才没让他当众跌倒。他正待宽言几句,却听当啷当啷几声一叠劲的响起。原来是方才扬言报复之人被玄青一声爆喝震成内伤,踉踉跄跄脚步不稳,便连手中兵刃也拿捏不住了。
只听玄青沉声道:“如今云老先生武功尽失,你等趁人之危,如何能称得起侠义二字?”
却见七八丈外一个八字须肥胖汉子踮脚叫道:“玄青道长,在下倒有一句话不吐不快。”
玄青心中纳罕,今日所来之人大都相熟,为何这人却没见过?当下翻剑向下,拱手道:“敢问阁下是谁?”
“在下贱名不足挂齿,”那人扯着嗓子叫道,“我只问玄青道长,您老护着他们是为经书呢,还是果真为了侠义二字?”
玄青听了大怒,他身后众弟子纷纷拔剑在手,内中一个瘦高青年喝道:“胖子!休要污蔑我家师父!”
却听那胖子继续叫道:“只需你师父玄青道长言明,‘今日只为侠义,不取经书’,那便是当真的侠义之士,为我等钦仰。”
端木祯接话道:“此言不差,玄青,侠义与经书,你总不能两个都占吧?”
忽听云无凭向叶博之道:“小兄弟,贵地可有什么盛产之物名扬海内?”
叶博之不明所以,只应道:“有是有,但都不是什么出名的特产,像冬枣、苹果、核桃等物,另有北边的牛乳酪也是不错,却也难说是驰名天下之物。”
云无凭哈哈笑道:“这就是你小兄弟孤陋寡闻了,殊不知贵地特产乌鸦么?”
叶博之怪道:“这可奇了,那乌鸦本是稀罕物,便在这朔州城内经年也见不到一只,哪里能成特产了?”
云无凭扫了一眼众人道:“你瞧这一群聒噪之极的乌鸦,可是不是贵地的特产?”
那一众人听了无不愤恨。
岳巍然佯装诚恳接话道:“云老前辈,这您可说错了,此乌鸦非彼乌鸦,叫人怕的紧呐。”
原来岳巍然见众人说讲半晌只为如何将夺书之事冠以侠义之名,心中已是气恼,这当口忽听云无凭之言,便顾不得之前嫌隙,强自出头取笑他们一番,以解心头恶气。这也是无奈之举,谁叫自己打他们不过呢?
却听玄青轻喝道:“小子,休要胡言!我太极宗向以侠义为先,三年来我派子弟不曾踏入王府及学馆半步,亦不曾与你等为难,你说此话,岂不是昧了良心?”
岳巍然闻言一怔,细细瞧去,却见这道人及身后弟子无论身形相貌都生疏的紧,情知自己失言莽撞,赶忙抱拳道:“此事却是小子失言了,还望玄青道长恕罪。”
忽又听那胖子抢道:“你们莫要在那里磨磨唧唧叽叽歪歪的说些无用之话。玄青老道,你快快答来,侠义与经书,你选哪个?”
玄青不假思索便答:“当以侠义为先。”
岳巍然闻言,暗暗舒了口气,忖道,这道人武功高绝,他若不再取书,那便少了一大劲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