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巍然回到房间,见屋中空无一人,暗道,“糟了,怎么将上学之事给忘了?”他正待出门,却见桌上摆着两碟一碗,一碟里放着馒头,一碟是盐浸芥菜;一碗米粥,熬得稀稠正好,冒着淡淡的热气。碗边有张字条,岳巍然进前拿起,见上面写着:“已向先生告假。”落款画了只大酒坛。岳巍然长舒口气道:“还是问水够意思。”
昨晚的送别宴他先因噩梦惊醒,后遇问水离去,心绪颇为不畅,是以光顾着喝酒,竟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反而饿的肚中咕咕乱叫。
岳巍然安心坐下,将馒头掰开,夹入咸菜,一面喝粥,一面吃。
饭食入肚,他觉得好些了,便脱却外衣,叠齐放在床侧,自顾自的睡去。
借着酒劲,一觉无梦。“难得,”他醒来吐出的一个词,“真难得!”第二个词。
“什么难得?”一个略显轻柔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只是未曾做梦,“博之,现在什么时辰了?”他起身穿好衣服,准备梳洗。
“午时刚过,”叶博之趴在书桌边,似在读书,“你今天没去学里。”
“昨晚喝多了,”岳巍然就着盆里的冷水,洗了把脸,“今天讲的什么?”
“学而,”叶博之转过身,拿着书本斜靠在椅背上,“他也没去。”
“走了,”送别总是不那么如意,“学而,开始讲论语了?”
“好好的,怎么突然走了?”
“没问,”问了也没用,“你觉得他会怎么讲?”
“江海平这人太过神秘,”叶博之用手点着书本,“比书还难读。”
“或许人和书没什么差别吧?”
“那可不一样,人和书差别大了,”叶博之挥着书本,“书放在那,你爱看看,不看拉倒,”他又指了指外面,“人呢?”,叹了口气,“不想见也得见啊。”
岳巍然看了看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刺眼。他朝叶博之摇了摇头。
“你说,”叶博之会意,翘着腿,“他家究竟是做什么的,”眼睛却盯着墙角处的两坛酒,皱眉不解道,“这么有钱?”
“卖水,”他自己说的,“你最近挺爱打听这些的,”有点八婆。
“你信么?”男孩抖着腿,“反正我不信,除非他家卖全天下的水,连乌龟王八也算上,都买才行。”他换了个姿势,“不过,”趴在椅背上,“我近来确实有些八婆的。”
“恩,”你自己说的,“信不信不重要,”他顿了顿道,“关键是,”你自己和王八比就行了,别拽上我,“他家确实很有钱。”
“他这一走,”叶博之晃着椅子,“咱们算是苦了。”
“哪里苦了,”原本不就这样么?
“我苦啊,”叶博之自椅子上蹦下来,“你可不知道我这几年的苦,”眼中噙着泪水,“担惊受怕啊。”
“冯老留下了,”你大可放心,而且不必这么装。
“当真?”叶博之抓着岳巍然的衣角,眼中的泪水似要夺眶而出。
“当真,”你再这么装,“我肯定,”要揍你了。
“我就知道,”叶博之忽而撒开手,又蹦又跳,眼泪转瞬无踪,“还是海平够意思!”
“是啊,”你演的真不错,“万幸,”小命暂时算保住了。
“等等,”叶博之突然止住话题,“我有事出去一下,”说着起身就走,临出门时他似乎想起什么,向岳巍然叮嘱道,“你别走,在这等我。”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岳巍然点头应下,见他形色匆忙,忖道,这小子又去打探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