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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下大雨啊,离前面驿站还有二十余里,你们准备一些房间,给公公避雨。”楚公公的随从对那乡绅呵斥道。
乡绅哪敢说半个不字,心里虽不情愿,也只能答应下来。
那乡绅姓彭名宏,不一会便与楚公公的随从熟络起来,知道任平沙是皇帝钦点回去,要高升的,对任平沙也毕恭毕敬起来。
“楚公公,任大人,我们村上有八十一户,七百多人,我家算是村里的大户,没和兄弟分家之前加起来有一百三十几人。如今分家了,我家香火不旺,上上下下加起来只剩二十三口,今天能遇见楚公公和任大人,真是三生有幸。家里粗鄙简陋,实在住不下这么多人,若是散居到各户人家,挤一挤倒也行,就怕大人们嫌弃。”
“只有我们几个贴身照应的住在你家,其余人在门口扎帐篷保护大人。”
“小的家门口能有多大地方,倒是我家屋后就是麦场,又大又平坦,地势也高,没有积水,那里搭帐篷正好。”
“就依你所言。”
一行人跟着彭宏,不一会就到了一个深宅大院门口,天色将晚,门已从里面锁住了,家丁敲了半天,也未敲开。彭宏满脸不耐,拍门大嚷,“没出息的东西,我一不在家这么早就锁门。里面的人都喝狗尿喝死了吗?还不开门?”
“老爷,定是在里面打牌听不见,我爬进去看看。”一个看起来就很利落的家丁,不知何时从隔壁人家搬来一个梯子,从院墙上翻了进去,将门闩开了。
红漆的大门一开,一股带着腥味的阴风呼地刮了过来,天上一个霹雳,雷声大作,倾盆大雨兜头而下,众人簇拥着楚公公从大门往二门走。
二门仍是从里面闩住了,敲了半天仍是没人开门。
彭宏忙将楚公公和任平沙让进倒坐房的会客厅,命人先热茶伺候,炉中早就没有热气,要重新点火。楚公公冻得直哆嗦,马上有小太监递了狐裘过来,给他披上,夏天出巡带着狐裘,不可谓不周到。
任平沙见二门也不开,对几个随从道,“你们保护公公,我去看看。”
“老爷,这雨大,里面听不见,我爬墙进去开吧。”那手脚伶俐的壮丁又爬了上去,从里面将门打开。任平沙也跟了进去,内院颇大,很有些土乡绅的气派。只是各处人气全无,按说外面下雨天阴成这样,房内要掌了灯才看得见,可正房偏房都是一片漆黑,没有一丝人气儿。
彭宏带人走向正房,心里有些发毛,正房门窗紧闭,推了推门,果然又是从内闩住了。这回他敲也没敲,直接命人撞开。
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一起侧身撞去,彭宏忙进去,却是空无一人。“掌灯!”他的声音有些许颤抖。
北地的初夏,下了雨外面便有些料峭之感,可这房内却闷热的反常,混着一股焦糊之气。
“福娃你去看看大太太在干嘛。”
“尤珠?”彭宏先向正房西侧走去,想来那尤珠是她宠爱的二太太的名字。
不一会,彭宏黑着脸出来,那叫福娃的小子也跑出来。
“二爷,大奶奶不在屋里。”
彭宏颓然跌坐在檀木椅子上,忽然想到什么,又奔去东厢房。东厢房门口已站着一个家丁,“二爷,少爷不在屋里,屋里没人。”
“你们去大爷,三爷家里看看,是否去了那里!”彭宏大叫道,“我前脚走,后脚全溜去哪里了!看回来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彭宏转身看见任平沙,忙道,“大人见笑了,小的家里人不知都跑去何处了。您快请到屋里坐。”
“彭员外不必拘礼,先找到家人要紧。”任平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