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享受一下。另外,从风俗上讲,婚房让长辈住一住好……”
“二叔,爷爷奶奶回来后就住这儿了,我负责照顾他们,已经和晓娟商量好了”陶有道鼓起勇气,“二叔,我爸我妈一些做法不对,伤了您的心,希望您不要太在意……他们都是工人出身,见识短……”
“你有这个心很好。但照顾你爷爷奶奶晚年的任务,首先应当是我们三个承担。轮不到你。我说你不具备中年人的思维,你不一定服气,但你确实对人生知之甚少,一些道理,等你娶了媳妇就明白了。至于你爸你妈,记着不要随便评论。一些话我可以说,你不能讲。讲了就是不晓事。古人说子不言父过,并不是没道理。好吧,你请假去滨江吧,记着劝两位老人不要带过多的东西,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可以了,他们以后也未必就不回滨江,他们那些所谓的宝贝,我不会扔,让他们放心好了。另外,你爷爷身体不好,要小心照顾他路上,不可大意。买了火车票后告我一声。”
“是,我明天就走”
“回去记得跟你爸说一声”
“是”
“嗯,最近下面有什么消息?”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说嘛”
“一个跟我同年进厂的朋友挨了打……”
“什么情况?哪个单位?”
“他叫谷涛,在五分厂当技术员。被车间工人给打了,分厂不给他撑腰,最近要辞职走……”
“什么时候的事?什么原因?”
“七八天前吧。因为表处槽液的配比问题与带班长起了些冲突,谷涛认为下面严重违反工艺,但他们说工艺是错的……”
“就因为这个?情况严重吗?”
“如果以伤情论,不严重。谷涛被宇文奎扇了几个耳光……”
“宇文奎?我认识这个人,劳模嘛,怎么能随便打人?”
“二叔,您可能不知道,”陶有道深吸口气,“宇文奎算什么劳模,简直是土匪!处在您这个位子,一些情况您不会听到,下面也不会跟您讲。其实谷涛与宇文奎的矛盾早就有了,从清退吃空饷那件事就有了,宇文奎是酸洗组组长,组里一直吃着空饷,说穿了就是买岗位,他们组二十多个人,被他卖掉至少四个……”
“你等等,卖掉?什么意思?”
“那四个人不上班,工资留在了组里,其实都被宇文奎个人独吞了……小谷跟分厂反映过,不知怎么就传到宇文奎耳朵里了……”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过问的。回去你跟小谷做做工作,不要受一点委屈就辞职嘛。你告诉他,我会过问这件事的”
“小谷也不想走。但有个情况您不清楚,宇文奎就是个恶霸,他有个弟弟住过监狱,跟道上的人有来往,一般人不敢招惹他家。他在五分厂是真正的厂长,只要不合他的意,说停产就停产。而且,他不止打过小谷一个人!小谷得罪了宇文奎,他就不好在厂里待了”
“胡扯!这叫什么话?小谷是厂子弟还是外来户?”
“他是外来户”
“行了,回去你去找小谷谈,让他该上班就上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陶唐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确实动了气。如果侄子说的是真的(他不认为侄儿会对自己当面撒谎),这件事就需要关注了,因为处理不好可能影响公司的大局。以他在盛东三年多的经验,打压正气的可不止是官僚主义,还有黑社会和准黑社会,“工霸”这个词是他发明的(他立即把他认识的那个劳模宇文奎归于工霸一类),即工人队伍中的恶性领头人,他们利用恶劣的手段取得令人惊怖的权力,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