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可我说不了话,如何谈判。
回应他的是我的一招攻势。
我从未像今天这般庆幸自己是缕天地游丝。作为附蕴而生的残灵,我困阵于阵,神思灵息皆动不了,唯一能控制的只有自己的身子。
师公他们早已开始破阵,太清仙阵不易破,但不是破不了,我要争取时间!
原清拾绝不会想到我这般难缠,就连我自己都想不到我可以操控的这般行云流水。
纠缠之际,我贴地一滚,飞快从一具尸体手边捡来一柄长剑。
我自小爱看杨修夷练剑,当初记不住的剑招,如今神思脱于浊气之身,尽数回想而起。
月下白衣少年,清俊月朗,身姿矫健,长剑清光与月色交相辉映,一招移星断岭,极具风姿,也极具攻势。
我的身子一个回身却步,紧而剑影一转,移星断岭猛刺而去。
原清拾举剑相挡,不敢伤我,我只攻不守,没有气力便以速度取胜。
脑海里欣长清逸的少年身影与眼前的黄影交叠在一起,剑势如风。
一招踏雪望梅,随后月下织锦,再是凌波散花,继而轻风落叶,苍龙破水……剑招流水栽落花般轻巧自然。
玄鸟吱吱喳喳。
白狐叹道:“真美啊。”
烛司也叹:“短命鬼,你当初操控曹琪婷落崖时特意研究的角度美感,如今全被你无意中用出来了。”
美得不是我,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少年。
有激烈的热血在胸中涌动,我朝杨修夷看去。
师公他们凌空而起,数百人如夜幕星辰,排列出太清星序,高高低低,前前后后,结印于千丈阵壁之上。
杨修夷和二十多人在阵壁前以剑刻纹,刀刀金光。
拔地而起的气旋将他们的背影模糊在深绿霜白的芒光之中,只依稀可见长发飞扬,衣袍狂舞。
就这么一瞬的精神恍惚,我神思一痛,忆慈道人的长剑已贯我胸口而入。
我急忙拉扯身子往后退去,她却有所预料,飞身往上,破开我的独上兰舟,挡住我的去势,又将我的柳梢轻燕化开,长剑一挑,割裂了我的右前臂,带起一串横洒的血珠。
这套剑法的所有剑招都为师尊所排,我不会随机应变,只能依序杨修夷的剑招从头而来。
可眨眼之际。她便连破我三招,足见了如指掌。
清婵。
心中不由冷笑,这三个人,全是假的。
清婵不会同原清拾那样顾忌我的死活。她挥剑破空,锋芒直击,似要将我的身子断成两截。
原清拾飞快迎上,长剑挡下所有光矢,对她怒喝:“不知轻重!”
清婵旋身。长臂一抛,冲我掷出六个状似碎星环的碧玉,于我们四方悬空而起。
白狐一惊:“这东西竟还在人世!”
“短命鬼,”烛司语声徐沉,“这是桐木一族的劫魄石,你完了。”
不用她说我也知道我完了,因为我又控制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子从高空跌落。
不只是我,连原清拾也动弹不了了。
清婵双手在胸口结印,我的身子被她从地上移去。悬浮于高空,脑袋死气沉沉的斜垂在右肩前。
我身上所穿的衣裳是我从一家民户的闺阁里拿的,那里的衣裳都很漂亮,我身上这件也是,落花云纹轻绡束腰淡色黄裙,腰带是我随手拿的鹅色锦带,裙摆绣着浅粉色的淡雅月花,料质很好,款式也是。但如今左前臂露在外面,裙上满是泥泞和污血。一点都不好看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