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箢的手顿住,循声看去,八贝勒正自书桌后走过来。竹箢福身行礼,道:“奴婢给爷请安。”
“起来吧。”说着,八贝勒走到竹箢面前半米处站定,又对其他人道,“都退下去吧。”
“是。”明全领着屋中的侍从退了出去,霎时屋中便只剩下竹箢与八贝勒二人,空旷静谧的叫竹箢一下子有些不适应。
八贝勒抬手解下竹箢的披风,随手搁在了椅子上,竹箢甚至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
“屋子可还满意?缺了什么,尽管同屋里的婢女说,明全会办妥的。”八贝勒一边朝书桌走去,一边道。
“回爷的话,屋子很好,奴婢再没什么需要的。”竹箢回道。
“怎么还站在那,过来些。”八贝勒坐回书桌前,抬头见竹箢还立在原地,点头示意竹箢过来。见竹箢走近,停在了书桌旁,他方道,“今日庄上送来几只新打的狍子,我想着你大概没吃过,嘱咐厨房做了些给你送过去,吃着可还习惯?”
竹箢福了福身,道:“多谢爷赏赐,奴婢吃着很可口。”
闻言,八贝勒朗声笑道:“既是如此,赶明连带野兔山鸡那些个,都叫他们打些送来与你尝尝鲜!”
竹箢忙道:“谢爷恩典,奴婢不敢劳爷费心。”这八贝勒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又对自己好起来了?自从那次八贝勒拂袖而去,已有日子没同自己这般说过话了,他这是唱的哪出戏?
“还记得我教给你的那首诗吗?”八贝勒轻声道。
竹箢眨了眨眼,默想了一会,道:“竹箢记得。”
八贝勒温和笑着,道:“写来我瞧瞧。”
竹箢抬眼匆匆扫了他一眼,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只乖巧地走到书桌前,接过八贝勒递来的毛笔,按着宣纸写下了《邶风·静女》。然后将毛笔搁回了笔架,没再多瞧那字一眼。
“诗是好诗,字却没半点长进,难为你在额娘的书房里服侍了这些个日子。”八贝勒笑着拈起宣纸,端详得仔细,只是不知是不是竹箢的错觉,总觉得八贝勒笑意似乎是淡了。
虽说脸皮厚,竹箢到底挡不住红了脸,道:“叫爷看笑话了,奴婢以后定当勤加练字。”
八贝勒摇摇头,竹箢不知他是叫自己不用辛苦练字,还是在告诉自己他知道自己在说假话敷衍他。
“天不早了,你回屋歇着去吧。”八贝勒又冲外头扬声道,“明全!”
“爷,奴才在。”明全应声而入。
“送姑娘回屋。”八贝勒吩咐道。
“是,姑娘请。”明全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竹箢福了福身子,道:“奴婢告退。”说着,转身往门外走。走至门口处,顺手拿了披风就要出去。
却听身后八贝勒道:“夜里凉,自个身子弱,也不知道爱惜。”不待竹箢回身,八贝勒已然拿过了披风,甩手与竹箢披上。
瞧着八贝勒细细为自己系着带子,竹箢有些赧然,道:“不敢劳烦爷,奴婢自个来吧。”说着,便起手来,却不见八贝勒将手拿开,一时系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犹豫间,八贝勒已然将带子系好了,他冲竹箢道:“你第一日住,恐有些不适应,早些躺下吧。”
“是,谢贝勒爷惦记。”竹箢行礼退出,回了自个屋子。
梧桐、秋菱二人候在屋中,明全嘱咐几句好生服侍,便回了八贝勒那边。眼见八贝勒书房的灯还亮着,竹箢由着二人服侍自己洗漱,主子吩咐,不敢不睡。
换衣服时,竹箢本欲取出自己的衣裳,却见梧桐取了钥匙,将卧房西面的两座衣柜打开,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