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寒之风从遥远的海上袭来,侵打着昆仑东境的边缘。忙碌的海民来回翻捣撒下的渔网,他们行色匆匆,表情有些惧怕。
“天越发严冷了,收完网都尽快回去吧。”一位较为年老的渔夫看了看海上不断袭裂的冰雪,语气略有沧桑地说道。
“近日昆仑山很是怪异,这才刚初冬,寒气便如此逼人。”
“你说,会不会是昨日那场天象造成的?”
说到此处,那几位说道的较为年轻的海民身体皆是一颤,他们昨日也都看到天穹上发生的巨变,那简直可以说上是毁天灭地,在那样的面前,他们是多么的卑微和渺小。
“应该不会……吧,想必是我们想多了吧,昆仑山每年也都会几天或几个月的寒袭到来。”一名有些枯瘦的青年海民颤颤地说道。
“那你可还清楚今天早上的昆仑满山的红花开放,这种异象真是太不正常了,明明是冬季,红花却突然开放,这实在不让人将这几日的异变联想在一起。”另一名身体臃肥,有着满脸胡须的壮汉摇了摇头,手指紧紧握住,对着面前的几人说道。
“这……”几人有些牙口难说,他们也不知如何解释,心里更是充满畏惧,他们实在不愿意再去讨论这些,只想赶紧离开这寒冷又空荡的边境。
“有些事,你们还是不要去猜,以免引祸上身。”这时年老的渔夫突然张口道。
“怕什么,昆仑山千百年来可是一直平平静静的,哪怕中土发生了这么多年的战乱,也不会影响到昆仑的安定。哪里会有祸端。”那体态臃肥的壮汉满脸的不屑。
“年轻人,有些事可不是人力可为的,昆仑山可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渔夫的话中充满难明的沧桑感,幽幽地沉没在海岸袭来的风声中。
壮汉似乎并没有听见渔夫说什么,只觉得人老了总是怕这个怕那个,对渔夫生不出敬意,尽是嘲讽,随后带着旁边的几个海民原路返回昆仑去。
渔夫披着破损的蓑衣,戴着笠帽,将雪地上的鱼竿重新拿起,朝海下一甩,任凭海浪如何吹打,鱼线依然稳稳地悬立着。可疑惑的是,时间过去了很久,鱼竿却没有钓起一条鱼来,海水中翻腾着白浪,渐渐涌起波纹,终呈成静静的浮沉,在鱼钩的周围点点化圆,散去开来。
“这是一个被神诅咒的地方,众生是得不到祈福的……”
抬目望着遥远的东方,渔夫的双眼中布满苍重,散发出一种深渊般的遂意。
冬寒袭起一卷海雪,一道身影悄然而至,静步坐在渔夫的身旁。
渔夫依然静心钓鱼,丝毫没有因为来了一个人而心中有所杂念,仿佛这里还是他一个人。来人也并未开口,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鱼钩的水泛起涟漪。
久久过后,来人突然开口说道:“钓了这么多年的鱼,你钓到了什么?”
“等了这么多年,你又等到了什么?”
渔夫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平淡地述说一件事。
“我等的未必是你能钓到的,而你钓到的未必不是我等到的。”
“噢,这么确定?”渔夫轻按了下鱼竿,“你等到的未必如我钓来的。”
“水是虚幻的,花才是真实的。”来人抚了抚胡须,淡淡地说道。
“雾里看花才最为虚幻,上善若水方能为实。”
“你所谓的实却是你心里的空,正如你钓了这么多年的鱼,等于一场空。”
渔夫甩了一下鱼竿,徒然海水泛起点点浪波。
“北冥,你的心乱了。”来人不由得叹了一声,少许的黑发隐约有些见白。
“你如此易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