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偃师听见有人说话,而且声音很熟悉,左右一看,这间牢房只有他一人罢了,至于隔壁同对面,都是躺在那里睡觉。“莫非是我幻听了?奇怪,是不是痛得脑子坏掉了。唉,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尽做些找死的事情。”他看着自己精致的双手,自己不好好做傀儡戏,偏要抨击讽刺时局之乱,得罪有权势的人,落得如此下场,“多么可惜,我还没有娶妻生子,也没有收徒授业,这门‘活傀儡’手艺,从此失传,断送在我手中。”
越是想到这些,偃师心里越慌,明明平日里都不在乎的事情,竟然是内心最害怕的,“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死掉?”眼眶都湿润了,第一次有这样不安的心情,“我该怎么办呢?”他一摸自己的口袋,那些做傀儡的工具还在。这套工具有个名字——“千机刀”,没有用它做不成的傀儡,是“傀儡派”代代相传的宝贝,“只要有他,我还有活的机会。”虽然四周是铁栏杆,可砌墙的砖是石头,用千机刀总有法子掘出一条路来。或许是二十年后,雷雨交加的夜晚,从莱东城外的臭水沟爬出来,对着天空大喊“自由了”?那一定是最为经典的一刻。
在偃师陷入无尽的恐惧与想象时,“吱呀”一声,监狱的大门再次轻轻打开,没见着狱卒的身影,旋即又如同一阵风吹过,大门悄然关上。有人进来了,一定不是狱卒。
牢房前,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用细微的身影说:“看来你还活得好好的。”
偃师差点惊讶地叫了出来,眼前人正是安生,他不敢相信地摸着安生的脸,“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来救你的,不然我脑子有病,跑监狱来观光?”
“你知道我被抓了?你还在城中?”他不可思议地问道,毕竟他以为安生走就来开莱东了。
“是的,刚才我就在台下看戏。”
“那……”偃师手缩了回去,很不高兴地看着安生,“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救我!你可看见了,我差点被那个双刀客给杀死了!”
“这不是还没死么?”安生笑道,“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得,一言难尽,你就别说了。”
安生哈哈笑道:“不止是你,你计划离开莱东的前一天晚上,我也差点被他杀死了!不过我很幸运,跟你一样活了下来。”
“他到底是谁?简直太恐怖了。”
“魏国高手,双刀蝶舞魏常青,此次作为魏使的护卫出使莱国。”安生说,“那日我原想刺杀魏使,不料被他给打得只剩半条命……好在我大难不死,身上的伤全都好了,前几天生龙活虎地回到客栈,因为没能送你还感到不好意思,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今夜的大灯会上,看见你那精彩绝伦的傀儡戏,算是死而无憾了!”
“你这次确定能救我?”
“咦!这个我可以确定!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刚才不救你么?”安生笑道,“刚才那么多高手在场,我是百分之百没有能力救你的,只要我冲出去,就会被他们乱刀剁成肉酱不可,我既救不了你,夜晚送了自己的性命。我只能赌一次,赌你不被杀掉,自己也不被他们抓住,这样才有机会想办法救你!看来,我赌对了,我们两个就都能活了!”
“这么很有道理!”偃师还是有点疑惑,“你确定能把我从防守严密的监狱救出,而不是再赌一次?”
“噗哈哈!”安生忍不住笑了出来,手中拿出好几把钥匙,“严密个屁啊!今夜这状况,莱国各部人手紧缺,他们重点是城防和宫廷护卫,这狱卒也被七七八八地抽走,留下来不是老弱病残,就都喝的酩酊大醉,根本不在乎谁进来谁出去!”
“可是我们在乎!”旁边的牢房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