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在晨光中确实难以分辨清晰。
张芷见南海仙姑望着朝阳出神,心想此时如何是欣赏日出的时候?忍不住问道:“是有两只白灯笼,仙姑,那是什么意思?”
南海仙姑却没立即答她,只听她缓缓说道:“我和赵哥在海南时常一起看海边的日出。但愿我还能再见到大海。”
张芷闻言一惊,心想,听说人在感知到生命尽头时便会有些异样,莫非南海仙姑当真觉得今日要死在此处吗?她想到这里更觉害怕,忙问道:“仙姑,那灯笼到底是什么东西?”
南海仙姑仿佛此时才听到张芷的问话,只见她双目目光聚拢在远方灯笼之上,恨恨说道:“是跟踪的信灯。昨晚出城后不久便一直跟着我们。我连续变了四五次方向也未能摆脱它们。”
张芷听着奇怪,问道:“灯笼无知无觉,怎么会跟着人?”
南海仙姑冷笑道:“灯笼自然不会跟着人,是拿灯笼的人会跟着人。昨晚我大大折了对方锐气,他们一时不敢再来,便远远跟着咱们,一面必定去召开更厉害的高手,到时再下手便十拿九稳了。”
说着干脆下了马,拿出几个硬馍,对张芷说道:“这些人当中必有专司跟踪的高手。反正躲不开,我南海仙姑在中原也没什么朋友,便在此处恢复些气力,准备恶战一场便罢。”
张芷接过一个肉馍,说道:“他们要杀的只是我一人,仙姑您赶紧走吧!”
南海仙姑笑道:“小妮子尽说没用的。我走了日后还有脸去见赵哥吗!快吃点东西,待会人来了可得用你的兰亭剑法帮我多杀几个混蛋!”
张芷闻言心中一阵感动,她与南海仙姑本是素不相识,如今对方竟愿意为了自己甘冒大险在在此等候未知的高手。她已认定南海仙姑本是心肠不坏的女子,便忍不住问道:“仙姑,赵伯父跟你……以前的事可以说些给我听吗?”
南海仙姑却不愿提起旧事,叹息一声,说道:“小妮子莫要瞎打听。总之你记住,男人都是自私自利之人,以后千万别被他们的花言巧语骗了!”
张芷无奈点头应承,心中却道:“陆公子与我也是非亲非故,他却甘愿在上方谷为我阻拦追兵,可见男人也并非都是自私自利之人。”
二人在道旁等着,张芷见那两只灯笼一直在远处飘着,忽然都落了下去。
只听南海仙姑说道:“来了。”
不一会儿,果见一个面色冰冷的中年男子缓缓往这边走来。
这人身穿一件狭长的淡蓝蟒纹袍,两手空空如也,身上却散发出逼人窒息的气势。张芷忍不住大口呼吸以减轻胸口感受到的无形压力,南海仙姑也紧握手中长鞭,摒息静待。
那人似乎并不如何着急,只见他在离二人十丈远处停下,冰冷的目光望向南海仙姑,停了一会儿,又望向张芷,然后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么点事也办不好,这几年暗堂越发不景气了。”
南海仙姑不愿示弱,张口对那人说道:“哪来的俊郎君,给老娘报上名来!”
那中年男子却并不生气,只听他冷冷说道:“死到临头还凭的废话。”
他又转向张芷说道:“这位姑娘,有位朋友托我向你要件东西,你现在交给我,我便不再为难二位。”
张芷心想,果然是要找爹爹留下的证据,别说自己当下并没什么可交,即便真有什么证据在手,也不会就这么交出来。张芷当下说道:“我没你要的东西。这位大姐也跟此事无关,请你不要为难她。”
那男子只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南海仙姑怒道:“小妮子别说丧气话!还没打呢!”
说着手中长鞭已向那男子眉心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