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不对啊,那一个被我用掷中手炉的人被烧得焦头烂额,他顾不上围着番巾,露着出一副汉人的面孔。两人一边跑,一边操着流利的汉话,显而易见,两人根本就不是胡人。
两人追上来,一脚踹翻我,害得我一头扎入雪地。幸亏积雪厚实,不然非得鼻青脸肿不可。那伤者还想动手揍我,同伴忽然道:“这婆娘尚有几分姿色,归我了。那丑八怪你先看着办。”
说完,便去扯素儿的手臂,素儿唬得失惊大叫。伤者丢下我,一掌架开同伴的手臂,喝道:“还说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见了有几分颜色的婆娘,倒把兄弟忘光了。”
他对着雪地里的杨老夫人吐了一口痰:“我呸,这货色,村外窑子里的都比她俊。”
杨老夫人盯着素儿,一种强烈无比的怨恨瞬间充斥着胸腔,她扭过头,自己爬起来,蹒跚着继续炒山脚逃去。素儿呀呀呀惊叫,杨老夫人继续坚定地朝前而去。
我哪里懂得大人的世界。在陆家村时,有村民遭了难,大家倘若不帮,别人会指责这是会遭天谴的。而此时此刻,我却发现,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却抛弃了同伴,要知道,这同伴,刚刚才帮了自己一把。我感觉到厌恶,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四遭里一片狼藉,刀光剑影中,大人们为性命垂死挣扎,大人们为金银财宝欢呼雀跃。我若是逃过此劫难,长大了,难道也会成为这种人?
念头转瞬而逝,当务之急是救了素儿。我吐掉一颗牙齿,摇摇晃晃地冲向素儿,我不能让胡人挖了姐姐的心肝。
“放开素儿姐姐。”奇怪了,那不是我的声音。只见小翠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攥着一把鸡毛掸子,死命地抽打两个伪胡人。人家用刀剑,她却提了鸡毛掸子,简直就是滑稽。但我笑不出,我想不出任何法子,来对抗他们,正如我无力对抗霍敏基一般。
“滚开,真是丑人会作怪。”伪胡人如同拧一只小鸡,一招摔倒小翠,还在她腹部踏上了一脚,踢得她口吐白沫。
素儿哭喊着,拍打着对方,但无济于事,被生拉硬扯,拉向一辆尚还完整的马车。
素儿被扔入车舆,假冒的胡人方欲钻入。突然,一个胡人立住不动,一条血泉从背后喷涌而出。紧接着,一只穿着马靴大脚将之揣翻,一个人钻出车舆,居然穿着皂衣,他乃是霍府的亲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