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马关,地处楚国西部。两条山脉呈八字形交汇于此。只留下约一辆马车通过的官道。易守难攻!
斩马关极富传奇色彩,自大楚建国以来多次拒强敌于此,最为惊险的一次,莫过于失踪皇帝楚狂歌从天而降的一役!史称龙息,意为真龙初显龙威之战!
楚国学士詹礼,曾专门为其作诗一首:阔别八载君不见,一朝归来威滔天;斩马关前三进出,笑退强敌顷刻间!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看去斩马关破败异常!早已被几路大军踏破。
此关如楚国咽喉,如今被握与敌手,可想楚国今时之局何其严峻!
以往修建防御工事皆是往西,以御祁国,现在恰恰相反!
此时斩马关新筑箭楼之上,站着三个男人,
一人面白蓄须,看上去到像个儒将,身披白甲。
一人眼若铜铃,古铜面色,威武霸气,身披红甲。
最后一人只有一只眼睛,眼窝息肉外翻,也不稍加遮掩,狠厉凶悍异常!身着黑甲。
只是看其站位,却隐隐以儒将为首!儒将手扶栅栏凭目远眺,深邃的目光中透露出复杂难明的意味。
身后两人互望一眼,一时之间也不敢打扰。良久~
儒将开口问道:“你们是否对我放任大好时机流逝,而选择驻兵不前感到疑惑!甚至……”停顿一下。“不满?”
“属下不敢!”两人闻言一惊!连忙单膝跪地。
“哈哈,我早说过了,你我三人相识莫逆。从式微而起,多次出生入死,若不是两位大哥多次以命相搏。我早已是白骨一堆何来今日之风光!”儒将一笑,有些无奈亲手将二人扶起。
“两位哥哥这样做,是打我的脸不成?”儒将扶起二人面带笑意。
“不敢,只是……”黑甲大汉正要说话,被红甲用眼神打断。
“我猜你们也快忍不住了。”儒将沉吟一下道:“如今各地战事如火如荼,随便一个‘皇帝’都迅速收割着大片疆土!”说到‘皇帝’时儒将轻蔑之色一闪而过,继而道:“唯独我大祁就此止步不前。放着一片大好河山不去收割。谁都会觉得不正常!哪怕这么做的是我!”
儒将不等二人答话,便话题一转:“你们怕过吗?”
“俺啥也不怕!”黑甲汉子嗡声说道。
“可是我怕啊~”儒将嘴唇微动,声音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二十四年前他才八岁,跟随前祁国亲王李奎笙征伐楚国,也就是他的父亲,其为长子,虽年幼但被父王以‘李家儿郎皆食杀伐之气而长’为由随军而行。
记得那次龙息之役前夕,李奎笙对他说:文杰,明日之战,你不可像以往一样在马车里。此役乃我大祁也是你父王我,最为名垂千古的一战,我要你单人单骑,跟在我身边仔细看,看个明白!懂吗?
李文杰虽年幼,可当时也已几经杀伐之事。虽未亲浴沙场,但也颇有几分虎狼之气,当即满口答应。
他还记得当时李奎笙满意的笑容,和意气风发的姿态。
只是后来,一人一枪一马把这个触手可得的斩马关,杀的遥不可及!他甚至还记得那人张狂轻蔑的脸,至今难忘!
然后他们这一脉就成了笑话,班师回朝之后。圣上龙颜大怒,一道圣旨举家迁移到边疆塞北,终年以风沙为伴。
虽然之后的事情证明,攻关失败绝非父王李奎笙之过,可是又能如何?世间事本就成王败寇,谁会真正体谅是非功过?
李文杰手握栏杆,指尖泛白而不自知。内心自嘲,正因如此捡了一条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