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昨日我那堂兄进京了。”夏秀挥挥手,示意内侍退下。单文丘抓起桌上温热的酒樽,为夏秀斟了一杯酒,接着又往自己身前的杯里倒上半杯酒,仍是毫无波动地说:“圣上登基大典举国皆知,温王既然是皇室宗亲,自然会进京观典。”
“可是他没有进宫向我与母后请安。”夏秀端起酒杯爵,送至嘴边饮下大半:“反倒是去了左玄的府上。”“温王的夫人是左大人的女儿,温王久未还京,此番归来拜访自己的丈人也无甚怪异之处,圣上不必在意。”单文丘浅浅抿了一口杯中温酒,嘴角微扬笑道。
“是吗?”夏秀亦笑,手上的酒爵跟着身子抖了起来:“既然夫子这般说,我便不管此事了。”“圣上明鉴。”单文丘行礼道。
“夫子,我说了许多次了,周边无人您便莫要这般多礼。”夏秀将酒爵放回桌上,认真地看着单文丘说。“君臣之礼,莫可不为。”“可您也说‘长幼有序’,既然您是我的老师,我怎受得起您的礼?”夏秀起身拂袖不悦道。
“嘿。”单文丘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握住夏秀的手:“圣上知礼便可,为与不为本无甚区别。莫要拘于其间,平白失了威仪。”
“我总觉得夫子在宫里不像自己。”夏秀坐了回去,低声道。
“圣上何出此言?”单文丘微愣。
“我常听月叔手下侍卫说,夫子年轻时鲜衣怒马,纵横江湖好不畅快。”夏秀嘟囔道:“可如今在这宫里,怎地也看不出江湖豪侠的身影,倒像是哪个学堂里的老学究一般。”
“年少轻狂,倒让圣上见笑了。”单文丘微笑,仰头饮尽杯中酒,笑道:“不过圣上说的也无错,臣退隐江湖十数载,这大腿也比原来肥硕不少。”
“那夫子喜欢可曾想过重出江湖?”
“自然想过。”单文丘笑:“而且也快了。”
“哦?”夏秀奇道。
“陛下既已成年,臣也该走了。”
“啊?”夏秀惊叫道。
“圣上可知臣的家族?”
“略有耳闻。”夏秀略微沉吟,说道:“先生家族是我大华数一数二的商贾世家,先生的父亲更是我皇域十八郡商会会长,而有传言说各国商会的负责人与单家都或多或少有些关联……”
“圣上所言确实如此。”单文丘脸上仍是平静,继续说道:“可不知陛下可知,我单家世代经商,但除我以外,数百年来却从未有一人出仕。”
“这是为何?”夏秀问道。
“先祖祖训。”单文丘笑道:“个中缘由,臣也不知。”
“当真奇怪。”夏秀瞪大了眼,不解道。
“好了,圣上,耽搁得久了,也该上朝了。”单文丘笑道,起身理顺衣衫,垂手立在一旁。
“也好,左白那几个老家伙一会儿又该叨朕了。”夏秀无奈摇头。
“启奏陛下,奴婢有事要奏。”君臣二人携手走至殿门,却见一个太监跪道。
“何事?”
“启奏陛下,这个这个。”太监支支吾吾,看向单文丘道:“这个这个,这事是单丞相的。”
“哦?”单文丘面上波澜不惊,说道:“公公但说无妨。”
“这个这个……”太监还是吞吞吐吐的。
“要你说你便说,怎地这般磨叽?”夏秀皱眉道。
“啊!”太监察觉夏秀语气不悦,叩倒在地连忙说:“天枢门外有人有事托给单相,说什么单相家中公子自清水县来了。”
“啊?”单文丘与夏秀俱是一惊。
“夫子何时婚配,竟已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