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了呵!竟然说出非常仇恨你们的话,这些话还在公司里被到处传说,而你们一点也没有记恨我,还来帮助我,我感激你们对我的宽容。为表示我真心地悔恨,现在,我愿意跪下,表示我心里头的深深忏悔。”
何以然夫妇一见,慌忙地连说不不不不,同时都伸出手去阻截住袁紫霞,希望她不必再如此地难受。并且告诉她,上级领导已经发文,她的情况会完全改变过来的。袁紫霞也讲,领导已来看过她了,提起过上级发文这个情况,还说过,品行上的谁是谁非,道义上的谁存谁亡,会有见分晓的一天……。
袁紫霞说着说着,很伤感地低垂下头,那朵小白花,在与她年纪不相称的,略显灰白了的短髪里激烈地抖动……。
厨房里,冯登科一人在开开关关地试煤气灶,似乎发现了什么问题,就从门内探出半个身子,大声地呼叫,把江海岭叫了进来。
先是,冯登科要江海岭也试试开关究竟有没有问题。江海岭连连试了几下说,是新灶具嘛,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冯登科马上发人深思地暗示,象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什么问题也看不出的呢。就这一句旁敲侧击的话,立刻,心领神会的江海岭,当然也就听出了冯登科煤气灶之外的弦外之音,即轻轻说道:
“是的,你我都看到了问题的所在。今天都来帮她整理这个新家,这么做,明天,全公司员工再相互地传说开来,这是在不造舆论的造舆论嘛。由此嘛,也会都自然感受到了,这是公司最高领导对袁紫霞违纪的两种不同观念与立场,在作明确的表态,这样嘛,实际已经开始是在为,改革以前公司领导的误入歧途正名了。刚才下车时,老李说的,今天的党组织活动,是要以行动来改变我们以前的错误认识,我看,这话也会被大家接受的,于是嘛……。”
“是呀,是呀,”听江海岭的“形势分析”,冯登科直点着头,甚为赞许地赞同江海岭的洞察力,“今天的活动,实质上是,先来打好群众的基础工作,过二天,再公布上级领导的会议文件,然后用明摆着的上下一致的形势,再来逼我们必须自觉认错,不得不改变对待何以然,对待袁紫霞的对立态度。哎呀,不能不说,这真是既绝妙又高明的战略部署啊!”
“由此可以判断,上级领导对我们公司发生的事,是十分了解的,部署是极有针对性的,那么,我们不可再作以卵击石的傻事了,对袁紫霞的处分决定,就不必再坚持了吧?”
“其实,对她处分不处分的,并不真是我们的心病哎……。”
“你的意思我很明白。”江海岭往上推了推眼镜说道,“就是不得已,放弃我们的既得利益,也不是不行,归根结底,还是那位总经理的冤魂,在叫我们胆战心惊,栗栗危惧着的啊!还有,你没看到?除了水电工,今天来的几位,不恰好都是与您有着特殊的关系。哪会有那么巧的事呢?!你就不多想想,他们是否已经注意到了什么,或者,就是把握住了什么?”
“唔!我就知道,什么事能瞒得过你的眼睛?你的头脑?果然如此!”听江海岭所言,冯登科低着头,嘟嘟哝哝地说,还深深点着头。见窗外,来来往往的正忙着的人,冯登科就悄悄指了指门外,两人随即很默契地一前一后走出了厨房。
走出厨房的江海岭,立见到独自蹲在一间小屋内的水桶边,在搓抹布的何雨莲。想到,自己要与她单独见面的机会,虽梦寐以求,却总徒有希望,今千载难逢,然又将稍纵即逝,而现在,此刻,正是天赐良机啊!便身不由己地踏入房间里来,同时悄悄地拿出髪夹握在了手心里。
何雨莲搓好抹布,站起身,正要去擦窗框,迎面见一人踏进门来,定一定神,见是他,即虽大大方方,但还是暗含一点羞涩地向他淡然而急速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