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呀!臭球!!真正是臭球!你,你怎么,怎么老是要‘拼命跳井自杀’的呢!嗨嗨嗨……你呀!你这个人呕!”冯登科以,觉得其人十分可笑的神情,边说,边伸出食指指点着身旁的沙力,调侃地笑话着他。
而江海岭,隔着台球桌,直对着沙力,推了推眼镜后,伸出手指,一边指着拉开了的上衣口袋,一边显示着似笑非笑的眉眼,对沙力揶揄道:“好!老板进洞,钞票也进洞。”接着,展现在他脸上的是,藏在这句戏笑之言中,对沙力的暗暗蔑视。
“好好好,就算我又丢失了五十块钱吧。钱嘛,总是有进有出的,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的啊。”沙力说着,从自己口袋里第七次拿出五十元,兜过半个台球桌,跑上几步,将钱直接插入江海岭手指着的上衣口袋里,应从了“老板进洞,钞票也进洞”之言。
江海岭则立刻笑逐颜开地做了个鬼脸,还赶快一把紧紧捂住自己的口袋,并弯下了腰,哧哧哧地笑,故意做出,就怕钱会逃出来的样子来尽情地戏弄沙力。这时,沙力心中,虽因今天打球时,连输带罚已几次三番的付出了不少的钱,心里其实是非常的气闷,但对着面前的冯书记和这位部长,还是显出自嘲的,好象是很无所谓的热烈笑容来。
“你不要这个样子的笑,我算是看穿你了,你脸上在笑,心里头是在懊恼!有什么好懊恼的呢?”江海岭边拿起巧克粉磨擦球杆皮头,边用眼镜片后鹰隼似的目光扫向沙力,随后透出一点阴笑地,继续讲些要他怎么做个好学生,这种调侃着沙力的戏言,“对这种失误的付出,你要看作是自己在惩罚自己的臭水平。要想打出高技能的球啊,给老师付点学费也是很当然的嘛,付学费时要心甘情愿的哦,不然你怎么做个好学生呢?”。
“哎哎哎,是的,是的,小弟从来就十分佩服,崇拜你江部长。不要讲打球,就是怎么做人,也早就心甘情愿想做你的好学生了。所以,如果你今天不拿我一点钱,回去我倒会很难放心这个好学生是否做得成的哦。现在,老师收了我的钱,我总算可以放下提心吊胆的心了吧?”
这算什么话?沙力如此说,使江海岭想,难道他在放我的冷箭?!而且以前,他总是很亲热地称我“海岭兄,海岭兄”的,今天却满口改称起江部长来了,是敬而远之,还是另有深意?吃鱼是要防骨鲠在喉的,江海岭这么提防的一想后,就一脸阴沉地回敬起来:
“我拿你这点钱,也是在鞭策你,是为了逼你进步哎。现在,听你的口气,好像还不领我的情?我原以为,你是决不会在意这点小钱的,回去以后,是不可能会思来想去,又肉麻又心痛得,非要一头撞死在南墙上才罢休的,可是现在看来么!”
站在一旁的冯登科,听着两人的针锋相对之言,看着他们的正颜厉色之面,总觉他俩再如此地剑拔弩张于冷言冷语之中,会误了今天的大事,即向江海岭瞥了一眼后,去桌面下的球袋里,拿出被他们称为老板球的白色主球,擦了擦,放到一只红球斜侧的蓝色球的身后,回过头来,是告诫又是关爱地面向唬着脸的沙力说:
“我看,你不能再输了,否则又是输又是罚,今天,你的损失也太大了。说句老实话,我已经在心疼你了喔。”
这是一间,房间略显得有点大,四周,因为没有其他玩弹子球的人,球桌上方也没开灯,而使得整个屋子有点暗淡的弹子房。而唯独,在江海岭,沙力与冯登科的站立处,灯光是亮得非常的眩目。他们三人站在一张,被悬空在上的,笼罩在长方形灯罩里的两盏大光灯,照得是通亮通亮的长方桌旁。墨绿色的桌面上,那一头的一堆红球还松散地汇聚在一起,而另一头的一些彩球之间,也有一,二个红球。那个白色主球,刚刚被冯书记从球袋里拿出,放在一只红球斜侧的蓝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