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里，卡住了。
远处的两座坟包之间，昏黑之处，突然探出了一个老头的脑袋，胡子头发花白，脸色也很白，就像擦了石灰粉。
他冲我咯咯一笑又缩了回去，似乎在跟我……躲猫猫！
“额噢——”
好不容易把葡萄咽下去了，但刚刚被吓得哆嗦时，衣服里包裹的其他葡萄全都滚落到了地上，皮都摔破了，疼得我直想哭。
忙蹲下身子去捡，并用衣袖擦拭上面的泥土，抬起头就看见了我爸铁青的脸孔。
“啪——”
他第一次打我，那时候我才六岁。
“不准偷吃！”
他冲我大声呵斥了句，之后望着眼泪汪汪的我长叹口气，蹲下身子，帮我捡起剩余的葡萄，驮着我回了家。
坟地里看到白发老头的事，我以为只是看花了眼，没有告诉任何人，渐渐地也把他忘记了。
直到十二岁那年的一次意外发现，才让我明白，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时候我上六年级，刚参加完初考，回家后热得校服都湿透了，见爸妈没在家，翻箱倒柜寻找起硬币，打算买个冰棍解解馋。
拉开一扇抽屉时，一本破旧的古书滑落下来，里面飘出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
本打算捡起来夹进去，但眼睛瞟在上面时，浑身的热汗变成了冷汗，寒毛根根倒竖。
照片里有四个人，其中坐在最前面的那个老人，与我六岁时在坟地见到的白发老头一模一样，连笑容都很像！
照片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三个人，我年轻的爸妈以及一个瘦削的陌生少年。
显然，那老头是爷爷！
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长相，以往在家里，从没见过他的任何遗物，爸妈也基本不提。
目光一直聚集在照片上，冷不丁的，感觉身后好像站了一个人，顿时从头凉到脚，心‘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呆立了几秒后，一点点地将头扭了过去，不由得长出口气——原来是我妈，她下地回来了。
我擦擦手心里的汗水，指着照片上那个年轻面孔对她询问：“妈，这个少年是谁呀？”
一向大大咧咧的她听后，脸色惊慌起来，忙夺过照片夹回书中，塞进抽屉里锁了上。
用从来没有过的平静声音对我嘱咐道：“千万别问你爸关于那个少年的事情，知道吗？他会打死你的！”
我知道我妈不是在吓唬我，她平生第一次用柔和的语气，以往我闯了祸，都是扯着嗓门破口大骂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