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没有青梅,慕容昕和李志鹏在火盆旁小酌着烫得刚好的北朝特有的“烧刀子”,庭院外张玮和数十名小吏顶着小雪整理着骁果卫士收集来的情报。
“辣矣,暖矣。”李少卿有些微醉,持壶起身。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李志鹏载歌载舞,不时仰头往嘴里灌着酒。
扶额看着李志鹏随性的舞姿,慕容昕不觉晃了晃脑袋:“是真名士自风流。”然后手里打着节拍,笑出声来。
“怎地如此狷狂起来?”手中狼毫不停,张玮摇了摇头。
晋阳公主府,开了很少动用的中堂,白发苍苍的老爷子,粗布麻衣,端坐着品香茗。
“尪娘的事情,就多烦魏老费心了。”半响,公主缓开口。
“既为和亲使者,老朽自当护清河一路周全,只是不知卫士主官所选何人?”
“父皇那里暂无人选,本宫欲荐雍侯慕容无疾,魏老以为如何?”公主看向魏徵。
“可是吾兄信陵的得意门生,武安君那个恩养于宫中的弟弟?”
“正是。”
“此子尚未及冠,亦无半分职分,按理说担此大任,不妥不妥,”魏徵摇了摇头,“但既是吾兄弟子,胸中自有丘壑,窃以为和亲副使,其可胜任。”
“无疾呢?派去府邸唤他的人怎么还没消息?”公主微微一笑,问阶下侍立的沉舟道。
“禀公主殿下,雍侯他不在府中,”看着公主微愠的神色,沉舟咽了咽口水,“而且怕是来不了了。”
“嗯?”公主不怒自威。
“雍侯今日与大理寺少卿李扶摇赏雪饮酒,已然大醉,此时正与李少卿在大理寺内吟诗共舞,目若无人。”
“此景当赏,好一个已然大醉,目若无人,有几分当日武安君的神韵。”魏徵看向厅外,鹅毛大雪,啧啧赞叹。
“倒是这份狷狂对了老狐狸的胃口。”公主心里喃喃。
大理寺,张玮看着桌案上砌满的卷宗,头有些痛,再加上身后那两个无人管的妖魔,头更加痛得厉害。
“确认这些卫士在各自所呈上书卷的画押就可以回营了,雍侯改日自有赏赐。”张玮轻挥袖,将桌案边缘的雪拂去,吩咐道,“另外给屋内那两个醉鬼准备醒酒汤。”
“诺。”小吏手背拂去两鬓的残雪,领命而去。
洛都冬日的凌晨,冷得有些不像话,被冻醒的小侯爷醉里挑灯,走近庭院内微亮的烛火。
“哎哟!”醒酒汤还未发效的缘故,半醉里的慕容昕席地而坐,瞬间凉得格外清醒。
“侯爷是觉得屋内太热了么?”张玮笑着调侃道。
“怎么样?”慕容昕扶着半晕的额头,问。
“五百卫士所书,我已一一阅过,近半旬内,吴越并无异样。”张玮拍了拍桌案上满满的卷宗,回。
“是我多虑了么?”小侯爷拍了拍额头,“也罢,钱王书信早已递交上去,就当是考察一下东南十四州的风土人情。
“嗯,”张玮点了点头,“对了,吴家小娘子叫人来说,晋阳公主找过你,好像是叫你去见什么人。”
“还能是什么人,看来北燕之行,我去定了。”不知道是酒太烈,还是地上太湿冷,慕容昕的头,越发痛得厉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