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侯爷穿梭在钱王府的回廊,张玮压低声音:“这些府兵看我们的样子真是让人渗得慌。”
“怎么?怕他们把你生吞活剥了?”李志鹏看着四周府兵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由一笑。
“名唤车下虎士,自然虎虎生威。”慕容昕拂了拂左肩披风上的雨滴,直视着一名眼睛睁得浑圆瞪向自己的卫士。
“雍侯,王爷在西花厅等您,”回廊尽头,儒雅的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双手笼于袖中,慵懒的说道,“蝶衣,你带侯爷去,其余诸位请随我往东花厅,府上在那儿设宴给大家接风洗尘。”
“万事小心。”小侯爷拍了拍李志鹏的肩膀,对着王游方眨了下左眼,和蝶衣走向左手边的小径。
小径上,除了几名垂手而侍的婢女,只有大大小小的假山,当然还有两边一望无际的海棠,闻名天下的吴越王府千株海棠。
“吴越双姝,我记得,一个是这西花厅的千株海棠,还有就是游方家在东瓯城外的万亩紫竹林,合称万紫千红。”
“公子,都什么时候了,竟还有闲情逸致看这些海棠?”蝶衣停下脚步。
“难不成要看这些蒲柳?”慕容昕白了蝶衣一眼,瞥了瞥前方不远处的两名侍女。
“公子就这样调侃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且,我从来没把你当侍女看待。”小侯爷小捏了捏蝶衣的鼻子,笑。
“公子,”蝶衣拽住小侯爷的衣角,“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Takeiteasy,”慕容昕摸了摸蝶衣的头,“Stayhere.”摇着扇子继续往前慢摇摇走着,无所畏惧。
千株海棠最中央,四株参天大椿,枝繁叶茂,像华盖一样交互组成穹顶,一身华服的病态中年男子,半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全然不顾身上披盖的虎皮上落着稀稀疏疏几片落叶。
还是一身狐裘的钱骁骁,靠着株大椿,眼神里满是疲态。
“你来了?”中年男子并不睁眼,咳嗽着说。
“见过吴越王。”慕容昕行礼,恭敬但不拘谨。
“我和你父亲,还有洛都那位,当日在学宫也是称兄道弟过的,你这样未免有些见外。”
“钱叔叔。”小侯爷冲着郡主眨巴眨巴眼睛,改口道。
“你父亲在西南还好吧?”
“家父一切都好,听说前几日还和飞军出关秋狝来着,倒是听说钱叔叔最近身体欠安。”小侯爷手背轻轻抚了抚后颈。
“魏无忌教得一手好徒儿,像只小狐狸,”吴越王睁开眼睛,他的眼睛很浑浊,浑浊中满满都是坚毅,还有点自信,“庆之之后有你师父,你师父之后就不知道谁能当得起狐将的称号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自然会有下一个白袍飞狐,下一个北陆之狐,谁知道呢?”慕容昕随意靠着棵大椿的根部坐下,转了转眼珠。
“世人都以为我独喜骅儿,”钱王扭头看向郡主,“我独恨你不是个男儿,要不东南十四州哪有这么多算计,你懂么?”钱王拍拍胸脯止住咳嗽,“这么大的家业,女人镇不住,更别提骆儿乳臭未干,骅儿也镇不住,三矢之训的道理说了多少遍你们也记不住,那些朝堂上勾心斗角的腌臜事倒是耳濡目染学得快,两姐弟明里暗里斗了这么些年,当我是聋子瞎子么?”
钱骁骁双手抱着双臂,宛自泣不成声,小侯爷拿出袖中的手绢,四根手指上下翻转,折成只蝴蝶,轻轻飞了过去,然后又抬头看向四株大椿组成的穹顶,仿佛自己才是个聋子瞎子。
钱王长叹一声:“今上的条件,吴越全部答应,我那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