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河,楼船船头,慕容昕半躺在夹板上,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很温暖。
“过了江南河,过了邗沟,再过通济渠,就能看到洛都了。”张玮揉了揉脑袋。
“第一次乘船?”
“五牙战舰第一次。”张玮摇晃着,就势坐在甲板上。
“我们在汴州下船。”
“世子殿下再三叮嘱过让楼船送你到洛都。”蝶衣拿着碟水果,在张玮身旁坐下。
“我哥有叮嘱过?”慕容昕嘟了嘟嘴巴,“反正我不知道,不作数的。”
“德性儿!”张玮和蝶衣吃着柑橘,满脸鄙夷。
“离洛都越近,为什么越惴惴不安?”小侯爷心里想着,嘴角一如既往地挂着纨绔的笑,“或许这就是近乡情怯?”
河上的风,轻轻刮着,凉凉的,楼船上的灯摇曳着,像是舞蹈。慕容昕挑着火苗,耳边隐约听见吴越健儿整齐嘹亮的号子。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趴在桌上,枕着双手发呆的蝶衣和张玮对视了一眼,轻声道。
“呀!”慕容昕猛地回神,看着已经烧了半截的衣袖,摇着头叹了叹气。
“到了洛都自然可以见到吴家姑娘,公子又何必魂不守舍的?”蝶衣有些看不下去了。
“没有在想她,只是在想一位故人,有些入神。”慕容昕盘腿坐在波斯地毯上。
“汴州的故人?莫非是周王?”
“燮哥儿算是故人,但我犯不着想他吧!”
“信陵君?”张玮转了转眼睛。
“Bingo.”小侯爷竖起大拇指。
“没事说什么番话。”蝶衣翻了个白眼。
“魏大家是我在学宫时的老师。”
上柱国信陵君魏无忌,兵法大家,是北朝称誉为“大楚半壁长城”和“北陆之狐”的当代儒将,年逾古稀,老而弥坚。
“老狐狸,”蝶衣对着看向自己的小侯爷摆了摆手,“我们家王爷说的。”
“我义父也时常这样说。”小侯爷赞许地点了点头。
“听郡主说过,信陵君的孙女是京师四大名媛之一。”
“你说魏倩啊,当年在学宫洒了我一身墨汁,她上司李志鹏都被暴揍过。”
“不是吧!”张玮有些难以置信。
“京师的这些名媛,倒是文武双全得很!”蝶衣笑。
“你还真别说,女红诗书抚瑶琴,舞刀弄枪玩火器,魏倩都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