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厚重的云层聚拢在了一起。
九脉外的一百里之地,脸色煞白的末肖躺在地上,手中紧握着粘满血迹的黄色藤条,如释重负,“只要兑换此物,末老就有救了。”
可话音还未落下,一道黑色影子笼罩了视线。
“小子,等你好久了,东西拿出来了吧。”一个身穿软质袍衣的年轻人站在他的面前。
末肖擦掉嘴角血渍,虚弱地站了起来,“炎币?”
“还真是视财如命的贱奴。”年轻人袖口中拿出一袋炎币,扔了过去。
末肖一把抓住,掂量了下袋子,眉头微皱,“之前不是说好,一根黄须藤五百炎币,怎么只有一百?”
“你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还想五百炎币?”年轻人面露不悦,厉声道:“快给我,不然连命你也休想要了。”
末肖紧抿着嘴唇,抬起那张苍白如雪的脸庞,“你若想言而无信,那就别怪我将黄须藤卖给别人。”
“卖给别人?”年轻人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只要我蛮云说一句话,我敢保证,闽南镇没人敢买你的黄须藤,即便只要一个炎币!”
“你!”
末肖指着蛮云傲慢的神情,却无奈垂下了头。
是啊,眼前这个年轻人可是蛮斗场少爷,更是闽南镇天才,短短三年成为四息炎者,谁不会买给他一个薄面。
而他一个闽南镇最低贱的奴人,又凭什么跟他斗。
但这次,绝对不行!
末肖紧紧握着手中的黄须藤,“这五百炎币关乎末老性命,今日你一定要给我,不然我宁可毁了,也不会给你。”
“小子,够硬的啊!”蛮云提手作势要打,但见这少年全然没有躲的迹象,微微咂巴下嘴巴,“你还真是铮铮贱骨,真想要多点炎币?”
“我就要五百,多一枚不要,少一枚不行。”末肖双眸圆瞪。
“好。”掏出一枚炎币,蛮云将之仍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单手指了指,“诺,捡起来就是你的了。”
末肖眼眸身处有一抹隐然的怒意,但仍旧弯下身子,捡起那枚粘满泥渍的炎币,紧紧拽在手心。
“一个奴人还要假装高风亮节,为了炎币,还不是像条狗。”蛮云吐了一口唾沫,眼神发亮,再次掏出一袋炎币,“来,跪下,这些炎币就是你的了。”
末肖紧握着拳头,青筋爆凸,“做人留一线,不要欺人太甚!”
“那是给人,不是给你们这些贱奴。”蛮云面色咋寒,“你这么硬气,今日非得要让你给我跪下。”
末肖咬着牙,“休想!”
但话音还未落下,蛮云便直接上前一步,对着他膝盖处就是一脚,“扑通”一声,还未反应过来,末肖双膝却已触及地面。
蛮云手掌按住末肖的头部,将其禁锢得无法动弹,指着天,道:“小子,看来你不知道几斤几两啊,你也不去闽南镇打听打听,我是谁,敢跟我斗。”
末肖挣扎着,但一切却是徒劳,随后缓缓闭上眼眸,仍由嗤笑声音徘徊在耳畔,就像用力一拉,一下子揭开了结痂不久的伤疤,撕心裂肺。
蛮云单手握着一把炎币,将之拿到少年头顶,然后缓缓松开手心。
“哗啦——”
数百个古铜色的炎币,从末肖头顶倾泻而下,似那嘲讽之声,“丁零当啷”地铺满了一地。
落魄,不甘,无奈。
这一刹那,少年陷入低沉的双眸诠释了一切。
看着狼狈不堪的奴人,蛮云抢过黄须藤,甩着袖袍,大笑着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