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周身大放佛光,这是他一生的佛法修为,众僧沐浴其中,皆盘腿而坐,如饥似渴地吸收其中的养分,化作自己成道路上的基石。
也不知过了多久,住持口占一诗:“斩去六根除毒龙,修得禅心诵真经。我道灵台真如铁,谁料此中是柔情。”
而后他哈哈大笑道:“诸位,我等佛国再见。”说罢住持便化作一道光芒冲透云霄,只留一颗舍利子悬于半空中继续放光。光芒大振,远胜之前。
这光柱冲天而起,宣耀九州,惹得许多大能关注起江淮道这片被他们视作偏僻海滨的地方。
少林寺上,神秀大师望着远方的光柱,沉思着,身怀佛门宿命通的他如何不知道那位江淮道的冷面金刚在今日圆寂呢!
可是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三年前自己就曾经与他探讨过,可是,唉,终究是个人的缘法。
自己身怀宿命通,能知自身及六道众生之百千万世宿命及所作之事,可对面前的人也难以引渡他们,只有这一声佛号也许能够宽慰一番。
龙虎山中,当代天师正与那些门人弟子谈玄论道,忽见天空中金光万丈,众门生皆有惊慌,唯有他掐指算得前因后果,与众门生笑道:“今日佛门少一罗汉金刚矣。”
有门生问道:“老师,如今佛门自入我中原来,罗汉金刚之数掐指能算,不知这次少的是谁?”
“你们啊,总是总是关注那些外物不知增进自身修为。”那张天师斥责了一番门下弟子,而后略带庆幸地说道:“佛门险些又多一尊罗汉,自佛门入我中原,何其兴盛,若非其戒色,让诸多凡俗望而却步,只怕我道孤矣。”
“龙虎山诸人听我法旨。”张天师说道:“如今天下大乱,正是我等下山匡扶社稷,收纳信徒之时,你等若有不怕劫数者,可下山寻一明主,助其成事。”
众道人领了天师法旨,各自回转洞府收拾行装,便要下山去了。
待众人散去之后,张天师苦叹道:“天下纷乱,连天机都被掩盖,若非此次佛门罗汉出世短暂让天机显现,我还不知道缘由。”
“向来争夺天下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场面,劫数缠绕就连我也曾能够望断,尔等下山传教怎能不让人担忧,可是如今佛门势大,若是不再争一把,只怕一步差,步步差。”
“我说小张啊,你这些话不去与他们分说,反倒在这里叹息什么。”说来也怪,龙虎山乃是道家圣地,可谓是戒备森严,隐藏着不知道多少道家高手,可是却有一个邋遢道人能够不知不觉地走到天师讲道的大殿中。
“老师,您一向喜欢游乐人间,怎么有空来到我这里?”令人意外的是,张天师竟然管那邋遢道人叫老师。
那邋遢道人也不知喝了多少酒水,摇晃着身子,跌跌撞撞地走到天师面前笑道:“适才我去那桃源乡里,与那南华、于吉和左慈三人论道,额嗝……”邋遢道人打了一个响嗝,浓浓的酒臭味疯狂的涌到张天师耳鼻边。
“哎呀,这可是千年前酿制的好酒,那南华施了幻术,布了迷阵,将它小心藏在床底下,可终究瞒不过我的鼻子,我便把它寻了出来。”那邋遢道人一边说着一边搂着张天师的肩膀,笑道:“你是没见到南华那个牛鼻子看到我喝酒的样子,吹胡子带瞪眼的,笑死个人。”
张天师听了一阵恶寒,老师莫不是忘了牛鼻子是对我们道士的蔑称!有自己管自己叫牛鼻子的吗?
“老师……”张天师知道这邋遢道人虽然举止荒唐,常人难测,可是从不做出格之事。
果然,那邋遢道人笑罢,方才正色道:“可是他吹胡子瞪眼也奈何不了我,我同他们三人去洛阳见了守藏室里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