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辕府中的礼堂是先君占全江淮的时候修建的,在今日之前只使用过两次,第一次是先君举办酬功大会,为众位重臣们分封土地,第二次便是先君殡天之后,群臣在这里祭奠先君。
不过这里每日有武士看管仆役洒水打扫,也算是干净,今日得了张连的诏命,那负责清扫的老武士可是来了精神头,亲自督促那些仆役们打扫,要知道平日里这老人家可是懒得来这里看那些下人们清扫,最多也就是派自己的女婿来这里转悠转悠,吆五喝六一番。
“快快快,都给爷们好生打扫,今天主公还有江淮道的那些大人们都会来,可不能有一丝疏忽。”老武士今天身上特地穿着在壁橱里藏了多年不曾取出的礼服,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在礼堂里四处走动,脸上高兴的表情怎么都掩盖不住。
“老督管今日莫不是吃了好药,这不回家和我们老嫂子大战一番,反来这里操练我们。”有个与老武士相熟的老仆役见老武士这副兴冲冲的模样,出言打趣道。
“嗬,魏六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我家那个黄脸婆,我哪有兴趣同她操练,还不如来这里操练你们。”老武士走得累了,寻了张马扎坐下,翘着二郎腿对众仆役说道。
“我的老督管,我的老哥哥哟,你今天莫不是出门多吃了二两肉,让那猪油蒙了心吧。”那魏六放下手里的活,盘腿坐下说道:“若是让我们那老嫂子听着这话,想必老哥哥回去得跪搓衣板了。”
“嗬,魏六你个不晓事的,你老哥哥我,在家中可向来是说一不二,顶天立地的人物,还跪搓衣板?就是把那上等的蜀锦织成垫子让你老哥哥跪,你老哥哥都不带跪的。”老武士听了魏六的话,红着脸反驳道。
“哈哈哈,哈哈哈。”老武士的表情让他说的话没有一丝说服力,让那帮坏小子仆役们都哄笑起来。
“老哥哥,我那日路过你家门前,可是见着有人裹着毛毯愣是进不了门啊。老哥哥,也不知道这人你认不认识。”魏六止住笑,又爆了一个料,那些仆役们笑得更加厉害了。
“去去去,你知道个什么?那是我在修炼,练功你懂吗?”老武士脸上更红了几分。
“老哥哥,我魏六就是个粗人仆役,可是不懂你们这些武士老爷练的什么功。”魏六调笑道。
“去你的魏六,还有你们笑什么笑,不用干活吗?一会儿主公来了,你们还没打扫干净,这个月的工食钱可就别想要了。”老武士恼怒地瞪着这些嬉笑的仆役,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兄弟们,活还是要干的,来来来,好好干,可别让咱们的老哥哥真把咱们的工食钱给扣了。”魏六是个知道轻重的人,见老武士有些气恼,忙呼唤着这些仆役干活。
虽然大家仍然要干活,可是经过老武士这么一出,整个礼堂里弥漫着快活的气息,而老武士也对他们放心,闭上眼睛,坐在马扎上养神。
当然这一插曲也并不影响今日的酬功大会,等到老武士督促仆役将礼堂打扫完毕,另有勾管行辕财政的武士宋源带人来布置礼堂,勾管行辕伙房的武士李汉将准备好用作消遣的瓜果小食端来。待得一切置备完毕,张连领着众武士方才进入礼堂。
“嗯,这礼堂自从建成后,今天是第三次使用吧。”张连细细地打量着被打扫的焕然一新的礼堂,笑道:“没想到被打扫还挺干净。嗯,勾管礼堂仆役的武士先出列。”
原本站在屋外打算看看大武士们开会,以后好出去吹牛的老武士万万没想到张连会点他的名字,他连忙整了整自己身上的礼服,可是总觉得这礼服起皱,抹不平,他暗想道:“许是多年未穿的原因吧。”
他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跪拜道:“下臣高通见过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