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吧。’
卞智应着骅美的话说:‘嗯。你放心去吧,如果有事儿你就叫我。’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宽大的房间,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活动室。卞智有些好奇,精神病人,都有什么活动呀?他脚步轻轻的走到活动室的门前,透过门上带铁栏杆的小窗,看到了活动室的全貌。活动室有百十平米,四面的白墙已经旧的发黄了,四周墙壁的下半部分都漏出了水泥。室内的椅子、桌子都是固定在地面上的无法移动.
…一个病人,他的裤子都堆在自己的脚面上,下半身裸体着站在那里。头低着,双手在胸前抓着什么。但是,他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站在室内空地的一个病人,在认真的自言自语说着话。但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在一张桌子旁边,一个病人上半身裸体的,手里拿着脱下来的衣服摇晃着,嘴里喊着话,人围着桌子走来走去。
…有几个病人,面对面站立的很近。但是,他们相互对着在大声喊着话,好像是怕对方听不到自己说话似得。
…在一张桌子上:有人坐着,有人站着,互相在议论着什么。地上有人躺着,有人坐着,还有人趴着;有人在表情严肃的唱着革命歌曲;有人在深情的跳着不知是什么风格的舞蹈。
…一个病人,不知为什么,委屈的在那里哭的很伤心。
…有个病人沉默的面对着墙,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用手挠着墙皮。他坚定的态度,任凭周围人对他做什么,他都一动不动。
此时,卞智的心里有些害怕,他默默的看着屋里的一切。他在想,这些人还真的有和我们普通人一样的快乐、愤怒、喜悦、忧愁、痛苦吗?还是因为我们看到他们以后,我们感觉到他们是或痛苦、或欢乐、或喜悦、或忧愁、或愤怒呐…?或者,仅仅是我们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的判断?也许,他们已经没有了与我们一样的情感;完全超脱了自我,达到了另一种精神境界?也许,这种境界是我们不疯的所谓正常人,永远也无法达到的一个自由精神的彼岸……
骅美的姐姐,在护士的陪伴下,来到了探视房间。骅美眼里的泪水还在,脸上却笑着面对着姐姐说:‘姐,你好吗?’
骅美的姐姐,眼神呆滞的看着骅美。停顿了一下,她还是叫出了骅美的名字。骅美拉着姐姐的手,让她坐下。骅美忙着从随身的书包里拿出带给姐姐带来的东西说:‘姐。这是你爱吃的麦丽素,这个是你喜欢的话梅,还有这个…。骅美从包里往外拿着东西,嘴里说着话。当她从包里拿着一包卫生巾递给了姐姐时。姐姐迅速的从骅美手里夺了过去。并且,把卫生巾贴在了自己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像个小孩子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快乐的笑着……
骅美感觉探望姐姐的时间差不多了,她和姐姐告别。但是,姐姐不愿意回病房,嘴里一直对骅美说:‘妹妹!你带我回家!’骅美安慰的劝说着姐姐:‘等你治好了病,我就接你回家。’骅美姐姐拉着骅美的手说:‘你每次都这么说!我好着呐!我没病!你怎么就不信我呐!’站在一旁的护士让骅美姐姐的要求打消了,护士看着骅美姐姐说:‘修骅燕!你该回病房了!’骅美姐姐听到护士说的话以后,她果真表情乖乖的安静了;她祈求的眼神看着穿白衣的护士,她攥着妹妹的手也慢慢的松开了;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护士伸过来的手里。但是,她的头又转过来,依依不舍的看着妹妹。
骅美目送着护士带着姐姐回了病房。卞智看骅美的情绪不太好,就上去握着骅美的手说:‘我们走吧!有时间我们再来看她。’骅美听着卞智的话,沉默的转身和卞智一起走出了医院。
出了医院大门,他们沿着山间小路向车站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