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深夜了,太学的藏经室里仍然灯火通明,崔廓和各位大儒仍在各自忙碌,有的翻着书,有的在记录什么。几十捆竹简堆放在旁边的空地上。崔廓在一张长案上奋笔疾书,心里非常庆幸能参与这汲冢古书的破解使命。目前为止,已经有两三卷古书得以破译。谢衡走过来,边赞赏地看着这位年轻人边说:“怎么样,崔廓,译文书写完毕了吗?”
崔廓停下笔,抬头笑道:“再过半个时辰,竹书纪年就可以写完了。明天呈上御览,陛下一定会很高兴。”
谢衡道:“是啊,终于翻译了几部。但是还有两部书却怎么也破解不了。看这字体和其他几部相差不多,但是仔细对比又无规律,实在令人费解。”
崔廓道:“正是,晚生也非常不解,同一墓穴之中,怎么会有两种不同文字的书籍。还有一事,据说发现墓穴时,里面还有枯骨散落棺外,难不成墓穴很久之前就早已被偷盗过了?”
谢衡摇摇头皱皱眉以示自己也被困扰。
半个时辰之后,遗书已经整理好,大家都很高兴。谢衡说道:“辛苦各位了,皇上如有奖赏,那是大家共同应得的啊,哈哈哈。”
卫恒说道:“我等不过略尽绵薄之力。崔兄弟居功甚伟啊。听说前几日在琅琊王府把玄学宗主都辩倒了,如今洛阳城内谁不知道崔兄大名啊。”
崔洪也替儿子感到骄傲,笑得合不拢嘴。谢衡说:“今日天色已晚,各位整理下书案,回府休息吧。”
祭酒大人这么一说,众人都顿时感到非常疲乏,开始哈欠连天,于是相互告辞,各自回府。
崔廓回到房间,倒头就睡。最近一段时间上面催得紧,皇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可是想看遗书的热情却没有减退,大概是肉体上没有了享受,想用精神弥补下吧,幸亏最近又有了突破,不然皇上可以带着更多一个遗憾躺进那豪华的陵墓了。。。。这样想着想着就沉入了梦乡。
突然,不断撞击房门的砰砰声把崔廓从梦中惊醒。仆人在外面大喊:“公子,不好了,不好了,藏经室失火了,祭酒大人派人来催了,您赶快过去一下!”
睡意一下子全无,崔廓感到重来没有这么清醒过,一边慌忙套上官靴一边手上抓起衣服,然后冲出房门,坐上仆人早已套好的马车,远远地看见国子学那边有火光闪闪。看来火势不小,藏经室估计是保不牢了,还有那些遗书。。。崔廓有点不敢想了,觉得脑子一阵阵发紧。
崔廓赶到的时候,藏经室外面已经有不少士兵和官吏在灭火了,后面赶到的大儒们根本加入不进去,只好站在旁边干着急。书是易燃物,这火烧得实在旺,崔廓看到众位大人的脸上在火光的照映下像是见鬼了一样难看。崔廓想自己必定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明天说不定肩膀上的脑袋就已经换地方了。
经过几个时辰的扑救,火势终于控制住了。这时候天已经泛白,众人顾不得慰问整夜救火的官兵们,赶紧冲进藏经室,不出所料,所有的竹简,布帛烧得只剩灰烬,也把众研究者的前途烧了个干净。大家面面相觑,最后一致望向谢衡,国子祭酒大人,此时不知您能祭出什么好酒。
谢衡将一干人等聚集到集英堂,这里是国子监主要上课的课堂,此时天色尚早,冷冷清清。谢衡打量着众人,崔廓此时头脑已经变得冷静,他知道谢衡心里怎么想:,荀勖大人位高权重,皇帝对他非常重视,一定能替众人求情,可是荀大人早已魂归故里,总不能去下面把他请上来吧。张华虽然是列侯,却一直遭皇帝身边的小人排挤,郁郁不得志,张大人要是年轻几岁也好的,毕竟是能写博物志的人,可如今已近花甲之年。束皙年轻有为,奈何主要精力在编纂史书上。当谢衡把目光放在崔氏父子身上时,崔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