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很清楚,我为了不再迟到,特意比平时早了十分钟起床。可等我走到柴房时却愕然地看见,班上几个爱欺负我的女生已经在那里早早地等好了我。我想跑,结果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就被她们几个七手八脚地按在了地上。她们怕我喊,就往我的嘴里塞了好几块红领巾。其中一块怕是从买来就没洗过一次,脏的都已经不能再叫红领巾了。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既像臭汗又像烂泥还像猪尿的味道。泪水一下子就涌出了我的泪腺。随后她们脱下了我的裤子。我还未发育的生殖器因为我拼命的挣扎在她们的眼前难堪地扭动。她们全都哗啦地大笑,那阵笑声在之后的三个月里都一直在我的梦魇里缭绕。我一次次地梦见自己给扒光了衣服站在全校同学的面前。底下鹊起的就是这样的笑声。
一个说:“诶诶诶,你看,他的那里多了一个小东西诶。”另一个说:“真的,和我们都不一样。”然后其中一个还大着胆的摸了一下:“哇,软软的,有点像鼻涕的感觉。”又一个说:“这东西不会传染吧?我才不想底下长出这种东西。”再一个说:“不会的吧,只有男孩子才会长。”再又一个说:“为什么女孩子就不会?”一个说:“不知道。”
预备铃响,随后她们在一片笑声中胜利地离开了。
只留我一人躺在坑洼的泥地上哭泣到抽搐。
那天,我人生第一次翘课。我直到第二节数学课下课的时候才背着书包,出现在教室,那时候我已经擦干了眼泪,把衣服裤子给弄脏的地方都仔细地擦干净,还在学校后面水池把嘴对着水龙头洗了不知多少回。我已经看上去和平时的我没什么两样了。只是从那天以后,我见到女孩子都会低头绕着走。后来,那件事所给我的烫伤虽叫时间的水冷了下来,我甚至都模糊掉那几位女同学的样貌了,但我和女生沟通的能力也已经永远地失掉。
哪怕只是对视,那阵瘆人的笑声也会从记忆的泥层里苏醒,爬上我的头皮。
陈医生听了我的话后,沉吟道:“你的情况我了解了。这是我的电话和我家的地址,我现在一个人住,你要是有什么事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第一次造访陈医生的家是在那天之后的第一个星期一。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
陈医生的住所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简直就是单身生活的最佳蓝本。我现在生活经验的不少都是找他学来的。他的家庭成员还有一只短腿的柯基。我问他为什么没和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他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他现在一个人也挺好的,然后给我切了几个水果。
他说:“你的问题得慢慢来,心病还得靠心药医。你回去后有听我发给你的音频吗?”
我说:“你是说那个笑声?没有,听一次我就关了,太吓人了。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瘆人的笑声。”
他指着我怀里的柯基说:“那是柯察金的笑声哦。”
我道:“啊?狗会笑?”
他说道:“会啊。不信,你看。”他抱过柯基,用手把它的嘴咧开,露出一排齐刷刷的牙齿,挡在他面前笑道:“哼,愚蠢的人类,谁说我不会笑的。涅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那笑声是陈医生自己的。我扑哧一下地笑了。
陈医生放下柯基,道:“你给了自己太强的心理暗示,我就只好以毒攻毒了。不过,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得跨过那道坎。”
自那之后,我就成了陈医生家里的常客。柯察金见到我后也会热情地和冲我打招呼。直到半年后,陈医生忽然给我说:“小黄啊,我老婆昨天给我说她想通了,想和我一起把日子过下去了。我也想回去看孩子了。我得搬家了。”
一个月后,那屋子的门前就再次贴上了“出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