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紫兰轩后,天已大亮,韩非一夜未睡,早已困倦十分,走到阁楼之上,便忍不住的打起了哈切来。紫女见二人回归,走到韩非面前,眼睛却是直直望着秦枫,沉声道:“事情办完了?”
韩非点了点头,道:“嗯,办完了。”
紫女看到秦枫脸色沉重,剑眉低垂,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早已体会到他心思,美眸一眨,微微笑道:“秦枫公子这般不快,怎的,我这紫兰轩还比不上你的破庙吗?”
秦枫摇了摇头,道:“此地自然是好过破庙千倍万倍,只是兄弟分别之情,你是不会懂的。”
紫女幽幽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额间紫发,目中露出几分哀伤,道:“兄弟之情我自不晓,可这分别之意,谁又何尝不曾体会过呢?”说着来到窗边坐下,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静默下来了。
秦枫望着她萧瑟的背影,心中一动,暗想自己方才失言,可能触动了紫女心事,不由略感自责,正欲说话,却忽地听到韩非又打了个大哈切,打断了他连绵心思。
韩非急忙捂住嘴,但又扭不过沉沉睡意,眼里流出两行泪,看了看秦枫和紫女,边打哈切,边口齿不清道:“罢了罢了,我去隔壁睡了,就不打搅两位思念旧情了。”说着摆了摆袖子,出门去了。
房内一时无声,场面极冷,如置深冬,数息之后,忽地传来阵阵飘渺琴音,空灵悦耳,如清风拂面,极为动听,竟然稍稍抚平了秦枫心中悲思,使得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这莫名琴音上来。
秦枫目中亮光一闪,耳廓微动,急忙朝着琴音方向望去,低低道:“这琴音真是好听。”
紫女站起身来,笑道:“弄玉果然厉害,只消得片刻光景便能把公子的哀情除去,手段当真是比我高明千倍万倍了。”
秦枫听出紫女话里挖苦之意,只嘿嘿一笑道:“不是不是,若非紫女姑娘先静了我心神,那就是再好听的音乐我也听不进去。”
紫女微微一怔,随即嘴角一勾,眼中露出柔和光芒,笑道:“油嘴滑舌。”说着细腰一扭,率先走出门去,对秦枫道:“想必此刻你一定也想见见抚琴之人,随我来吧。”说罢即动身离去。
秦枫心中一动,涌出阵阵期待之情,目露喜色,跨步出门,跟在了紫女身后。二人下了楼阁,进到了后院,只见遍地青草,满园红花,幽香阵阵,沁人心脾。秦枫初来此地,忍不住眼前一亮,心中寻思:“琴音动听,住所优美,此人定是个尚雅高洁之人。”不禁越发期待起来。
二人进了一处幽静别院,琴音也越发的清晰起来。紫女嫣然一笑,与秦枫推门而入,走过屏风,终于看到了弹琴之人。
明晰轻柔的阳光下,那人气质如兰,盘膝静坐,素手轻拨,一个个轻美灵妙的音符便从琴弦之上跳动出来,播撒着舒心律动,如梦如幻,让人仿佛置身空谷,身前所面对的,是轻轻流水,耳边所闻的,是阵阵鸟鸣。
当那人抬起头来,露出芙蓉秀脸,秦枫瞬时瞳孔一缩,只觉一股无尽的欢喜激动涌上心间,因为那人,便是曾经施舍布币给他的女子。他正想大喊一声“你还记得我吗”,但却不知为何忽地喉头一涩,这几字竟是难以出口,无奈之下,只得缓缓攥紧拳头,静默不说。
弄玉凝神望着秦枫的面孔,目中的柔光渐渐化为一丝惊奇,随即平复,对紫女温声道:“姐姐。”
紫女微微一笑,看了看秦枫,道:“这是秦枫,公子韩非身边的大红人。”
秦枫急忙摆了摆手,对紫女道:“哪有哪有,紫女姑娘言重了。”说着目光一转,看向弄玉,唇齿微张,却又是心头一空,不知要说什么。
便在这时,忽地听到背后有人赞道:“